“你们退下吧。”他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
“是。”宫人们恭恭敬敬退下。
他拉着她的手飞快跑到御案后面。
“你干什么?”卫娴紧张得心都冒到嗓子眼,声音都压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拉开最下面那个抽屉,里面有个宝印盒,她猜测里面肯定是玉玺,果然,他取出来,打开给她看。
“陛下回来肯定治你的罪,竟敢来偷看玉玺。”她将盒子盖上,赶紧放回原位。
萧元河嗤笑:“人人都为这个东西争得头破血流,舅舅说过,它只是一块质地好一点的玉石罢了,我看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带我到这来做什么?”卫娴盯着他的眼睛。
“卫六,别那么严肃嘛,给你看看舅舅的心爱之物。”萧元河把玉玺放回原位,从抽屉最里面掏出一个宝盒。
打开看是几个换下来的乳牙还有一叠小像,每一个皇子皇女的小像都在里面,萧元河的也在其中。
“我小时候没有留下太多画像,只有舅舅这里留了一张,给你看看我小时候的样子。”
“谁要看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卫娴被他的胆大妄为吓了一跳。
“看看嘛看看,你可以照着画一张给我补过生辰。”他生辰早就过了,可是今年是他们成婚第一年,特别有意义。
卫娴不想画,被他缠得没办法,最后只好答应他。
“要不要先把它带回去,等你画完再送过来?”
“不用。”卫娴学画人像,已经掌握精髓,并不需要时时盯着看才能画,只需要把特点记住就行。
她仔细看着那张泛黄的纸张,画上的小孩大约三四岁,长得粉雕玉琢,像个小仙童,但也十分调皮,双手抱着个盒子,正是刚才见过的装玉玺的木匣子。
陛下对他真是十分宠爱,其他小孩子的小像并没有抱着东西,唯独他抱着玉玺盒子。
“陛下似乎对你格外偏爱。”她点评了一句。
萧元河笑道:“因为我是他的福星,他登基那天我出世,听太后说,当时前殿正是箭拔弩张,气氛紧张的时候,我娘生我却特别顺利,我哭声也大,直传到德仁殿,反对舅舅登基的人都被我的哭声吓一跳,等回过神来,舅舅已经登基为帝了。”
虽然他现在说得轻松,但是可想而知,当时的刀光剑影,一不小时就小命难保。
先帝的几个皇子争位争得激烈,世家支持的皇子各不相同,谁也没想到最后是替人做嫁衣,陛下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两人的关系不一般,陛下将自己所有的父爱给了萧元河,对自己的亲儿子却十分严历。
但是,帝王家真的有真情在吗?卫娴不是很确定,但是说多了会有离间之嫌她只能闭口不提这些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愿意相信舅舅,他不是一个被权力蒙蔽的人。我也愿意相信你。”
卫娴凑近他,看进他眼中,他眼里只剩下坚定,坚定未来的日子一定是比现在好,坚信皇帝不会因为权力而对他有任何损伤。
是不是因为他这份赤诚的信任才让陛下对他另眼相看?
“好吧,既然你相信我,我就补送你生辰礼。”
只是一幅画,她还给得起。
“那我们快走。”萧元河把自己的小像塞进宝盒中,手指下意识摸到最底下那张,那是先太子的小像,不过,这次他没拿出来看。
回到湫华宫,趁着记忆还清晰,卫娴赶紧拿笔准备作画,萧元河握着墨锭,一副要替她磨墨的样子。
有福王侍候笔墨,福王妃当然不会介意。
“怎么怀里抱着的东西不是盒子?”等亲眼看到她画完,萧元河总算看出不一样来。
画上的自己抱着一条大锦鲤。
“你要不要?不要我撕掉了,机会用掉可就没了。”卫娴抿唇。她就是故意的,既然是福星,就当个年画娃娃吧。
“当然要,还要拿去裱起来,挂墙上,天天看。”萧元河笑着把画卷起来。
许久没画画,一时手痒,卫娴又取了一张纸,画了张自己三四岁时的样子。
“这是你吗?”萧元河探头过来看。
卫娴反驳:“这是年画。”
“这分明就是你啊,真臭美,还把自己比成神仙童子了。”萧元河用力一抽,将画取走,“我一起送去装裱。”
说完一溜烟跑了,下定决心不还回去。
掌灯时分,宫里渐渐热闹起来,官员女眷也到了。
迟兰嫣紧跟在赵笙笛身后,紧张得很,没敢东张西望,只盯着自己的脚尖走。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好朋友,又有些开心。
她第一次进宫,总担心自己表现不好,给赵笙笛惹来麻烦。
“夫人,不用紧张,这次的宫宴人不多,你可以跟其他夫人聊聊家常。”
“我要去找阿娴和蔓蔓。”
“行,我会等你的,想聊多久就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