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谨玉公主心神不宁,他做的这些倒是没看到。
“公主早些安歇,明日还要早起。”张绯玉并不久留,很快就退出营帐。
月色下,山谷里一片营帐,他要穿越过去,回到自己的营帐里,正走着的时候,被一人拉到旁边。
“八殿下。”他吓了一跳,猛然回头,这才认出是谢沐。
“四皇兄让我将这个交给你。”谢沐手上捧着一个扁而薄的紫檀木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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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张绯玉并没有接,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笑容。
谢沐笑了笑,“我没打开看过,不过,张大人一向与皇兄熟悉,他给的东西,想必也只有张大人才能看得懂。”
说着,将盒子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了。
回到营帐,张绯玉打开盒子,居然是一张精致的绣帕,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卫国公的营帐里,灯火未熄,案头还有很多未看的公文,刚看完一本,正要抓下一本,春福满脸带笑的掀开帘门走进来,“国公爷,陛下有请。”
皇帝深夜召见,能有什么好事,他苦着脸起身,随着御前大太监走出营帐,前往山谷里最大的帐篷。
“明诗,你来看看这个。”景和帝甲衣未脱,似乎也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卫国公进来后,他匆匆道。
卫国公快步走过去,一眼扫过营账,帐内没人,但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应该是有人受了重伤。
案头的消息也让他大吃一惊:“颜昌居然要反?”
“澈儿现在下落不明,青芜拼死将消息送来,朕必须亲自去一趟。”
虽说送儿子出去历练,但是儿子一出事,景和帝比谁都急。
“可是陛下,你现在一去,万一这边出事怎么办?”
“所以,你得替我瞒着。”
景和帝一边取下刀架上的长刀,一边匆匆吩咐。
“可是,你的安危怎么办?随行的人你不能带走,要不然就露谄了。”卫国公不同意他如此冒险。
“朕微服私访,最多半月便回。”
“豫州距此地可有几百里,还要找人,半个月只怕不够。而且还要面对叛军,风险太大。”说什么都不能让皇帝冒险,“我去便是,陛下下旨让我回宫,我悄悄转南绕路过去,卫家在豫州还有些人。”
卫家祖籍之地就是豫州,怎么看都是他去更方便,“陛下给我一道密旨,我一定带六殿下回来。豫州若反,河西粮道怕是有危险,请陛下早些调兵支援。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
不得不考虑张家狗急跳墙,直接逼宫,到时候两头有失,那可就彻底陷入被动。
景和帝也是关心则乱,经他这么一说,迅速冷静下来,在营门前站定,沉默不语。
卫国公静静等待他做决定。
“你若去,户部的事交给谁?”许久,景和帝终于开口。
“那就请陛下代劳了。”卫国公圆脸上带着笑意。
景和帝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此行危险,请一定活着回来,必要时可以放弃寻人。”
说完,迅速走到案前,飞快写下两道圣旨。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寻到六殿下。”卫国公接下圣旨,转身就走。
因为是皇帝派他连夜回京办事,所以派了百人小队护送他离去。
谢沐站在营帐外看着离去的队伍陷入沉思,嗅出几分不寻常,连夜放飞信鸽,给宫中送信,只不过,鸽子没飞出营地就被人射落。
卫国公一路疾行,跟随在他身边的都是暗卫,功夫极高,他派十人返回京城,其中一人扮成他的模样出现在京中,以准备冬粮为由,又匆匆出京前往粮仓备粮。
他带着九十人一路从南边绕了一圈,抄了一条近道往西边去。
此时的河西,气氛紧张,回京必经之路全部被人拦截,消息根本传不出去,崔简急得团团转。谢澈倒是冷静很多,挽了衣袖也下田收麦,兵将们以为他一个皇室贵胄,下地干活是添乱,谁知道他农活也干得像模像样,终于收起轻视的心思,听候吩咐。
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扬起一阵尘烟,马上的将士还没等马站稳就飞身跃下马背。
“如何了?”崔简一个箭步直接从田里窜上去。
“豫州军中了何公子的埋伏,损失惨重,已经退出粮道范围!”
“好!”他精神一振,“咱们加紧收粮,务必不能让残兵败将前来抢收!”
原本在麦田边休息的人听了也是士气高涨,纷纷下地。
何御舟一战成名,被军中将士传成英雄,目前继续留在粮道,后方放心收麦,谢澈带着几个小兵前去与他汇合,查看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两人躲在山林中眺望粮道。
“若是能将豫州军的将士保住就好了,都是同胞兄弟,如今却战场上见。颜昌这是为何要背着千古骂名做叛臣?”谢澈对颜昌了解不多,想破头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化这么大,明明十多年前还拼死救驾。
“殿下不如去问问他。”何御舟指着远处山上的营帐,“我们冒充豫州兵混进去打探打探。”
“不可!”陪着谢澈来的一个小副将大吃一惊,死命拦住。
笑话,要是真让六皇子深入敌营,他就别想活着回去见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