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小看我。”他扬眉,十分自信,“我都去过几回了怎么还会迷路?”
结果,等卫娴与顾氏说完体己话回自己出嫁前住的院子找,并没看到他的人影。
“谁看到王爷了?”她问院里的粗使丫鬟。
其中一个想了想,答:“奴婢看到他往园子的方向去了。”
卫家的园子很大,在里面真的会迷路,没事他往那边去干什么?
卫娴一路找过去也没看到人影。
入冬之后,园子冷清了,梅花也还没开,珍珠梅也开谢了,也没什么可看的,最近她爹不在家,府里也不办宴,也不知道他上这来干什么。
“萧元河,你在哪里,快出来。”她双手拢在嘴边,大喊一声,惊得竹林鸟雀飞起。
“我在这呢。”只听他的声音从高处传来,眨眼手里拿着两个熟透的柿子飞身落在她面前,“看,我就知道初雪过后树上的柿子冻成甜果。给你吃。”
他取刀削了皮,还切成块,甜香味弥漫,她吃到嘴里,确实是另有一番风味,她从未这么吃过。
“好吃吧?柿柿如意。”
他也陪着她一起吃。
初冬的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的浅紫衣衫上沾了霜粒,翘头履也有一处地方湿透了。
“好吃,不过这里凉,万一你冻住染了风寒可不好。”她拽着他往外走。
萧元河一脸得意:“卫六,你就是关心我的,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排上号了?排谁前面?”
“别臭美了,根本没号!”
“你真没良心,亏我还摘柿子给你吃。”
第70章
初雪一下, 天气就变得比往年还冷,甚至比景和九年那个百年难遇的冬天还冷,卫娴更加不爱出门, 每天都窝在暖阁中。
萧元河每天出门办差,兵部官署偏僻冷清, 尚书大人也怕他冻着, 给他的值房早早上了炭炉,不过,有一天回来的路上下了雪,他衣裳湿透,又染风寒了。
“做什么这么急,看衣裳都湿了还骑马。”卫娴一边数落一边喂他喝药,“病西施!”
为了让他安心静养, 他也搬进了暖阁里。此刻穿着鸦青色素面夹袍,病恹恹地靠在大迎枕上,眼睛因为睡不好而布满血丝。
声音含着几分沙哑:“我二叔狗急跳墙,流放路上跑了, 我一听到消息,赶紧找人去追,着急了才这样。”
景和帝因为萧二爷宠妾灭妻, 殴打妻子而判了义绝,由于柳氏伤重, 他还被判流放三年,本来也只是和离就是了,谁知道他会一气之下又把人给打伤了, 这下就算是老王妃亲自进宫求皇帝开恩,也不能免罪。
萧家与靖候柳家结成仇, 现在京城里都说萧家要倒大霉,还担心因此而影响到武威王,担心他会不会挥师返京为家族反了皇帝,闹得沸沸扬扬。
朝堂上也是人心浮动,有激进一些的官员主张削爵,召武威王回京质问,有温和派觉得不妥当,如今西北战局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宜临阵换帅,虽然萧元河官职低,没入朝,但是每天都能打听到具体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说他跑到西狄去了?”
到处都是武威王的部将,他只能逃到西边,卫娴有些担心起来,“父王会有危险吗?六殿下会不会有危险?”
有一阵没收到西北的信,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萧元河伸手从她手上拿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喝完,苦着脸张嘴,卫娴喂他吃颗蜜饯。
等嘴里的苦味压下去,他才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何御舟通过隐崖传来消息,他们不在西北,已经绕过流沙河源头,到了西狄人的老巣。”
卫娴吃了一惊,瞪圆眼睛。
“不过是九月底的消息了,如今都十一月,不知道他们怎么样。”萧元河瞄了她一眼,“我没有瞒着你了,你不能告诉姐姐,现在她收到的六哥的信都是我写的,你可别露陷。”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喉头又干又痒,猛咳两声。
“快躺下。”卫娴赶紧接过碗,扶他躺下来。
萧元河却挣扎着坐起:“不能躺了,何御舟托我办事,我得尽快办好。”
现在消息传得慢,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不足半个月。
“可是你还病着呢,让别人去办。”卫娴将他按回去,弯腰亲了他一下,“你乖啊。”
这下萧元河没动力了,也是,他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让他奔波?养兵千日不就是在此刻用兵一时吗?
“叫人来。”他淡淡地瞄了一眼房顶。
卫娴以为他对自己说话,点了点头,“叫谁?”
她又不知道他的人谁最厉害。
“不用你。”萧元河伸出手去握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
卫娴脚下不稳,跌到床上,萧元河开心了,将她搂进怀里,“陪我躺一会儿。”
生病的人依旧在撒娇。
萧以鉴去而复返,将所有人都列队排在门外,可不敢进去。殿下最近老是支开他,然后和王妃亲亲密密的。
“殿下。”他故意在门提高声音,就是要打扰他们。
他报复心也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