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堆放着木头,有粗如梁柱的,也有切成方条的,有一排架子上有几把木制弓弩,还有雕花木屏风,零零散散。
居中是一张非常大的木台子,上面还有木轮的雏形。
他解开斗篷,开始干活。不过今天他没接着昨天的活往下做,而是着手做了一副冰嬉时用得上的木鞋子。
木鞋子制做起来不难,一个时辰就能做好,去年他给自己做,今天他可以给卫娴做一双。
不过,在取材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懂卫娴的脚丫子的尺寸。
想了一会,偷偷溜直正房,找到她的一双绣鞋带回木工房,将鞋子在木材上比了比,又用炭笔画了个轮廓。
暖阁里,卫娴听到完京城的最新消息,心满意足的歇下。
翌日,辰时,刚用过早膳,长公主就来接他们。
顾府离福王府不算远,半个时辰就到,门前已有不少马车停在道边,得知他们要来,顾夫人与大儿媳早早站在门边相迎。
大约是因为顾家与卫家是姻亲,所以长公主对顾夫人十分客气。
因有冰戏,长公主带了侍卫,这时候侍卫门将各种物件搬进门去,萧元河拉着卫娴走到箱边,指着一个扁平的木箱,“我昨夜给你做了木鞋子,你看喜欢吗?我带你玩冰去!”
打定主意不让她跟顾珩说话,也不让他有机会靠过来。
“我不会。”卫娴走路都懒得动,哪会玩冰,连忙摆手。
萧元河心中一喜,正好了,他可以教她玩。
“我以前也不会的,后来才学会的,可好玩了。”
他身上穿着镶了黑狐毛的冬日束袖袍,只在袖口和袍摆绣了金线海浪纹,一身黑衬得唇红齿白,生龙活虎,没看出来昨天还病恹恹的。
“你真的好了?”卫娴不太相信。
他赶紧凑近她,让她看看脸色,“看吧,好了,眼睛也没血丝。”
突然靠近的俊脸让卫娴猛的后退:“干嘛呀。”
吓她一跳,还以为他要亲她。
萧元河一本正经:“给你看我好了没呀,这次的太医不错。太后听说我病了,把老院判的儿子找了回来,你知道吗,这个人是以前周太医的徒弟。”
卫娴知道,周太医是以前专门为他治病的太医,大约是为师父守丧,所以前段时间不在京城。
“太后还是关心你的。”卫娴酸溜溜的,她现在也不能去看姐姐了。
“醋包。”萧元河心情很好,牵起她的手腕,“她也关心你,知道你懒得出门,还给你送一张九九消寒图让你玩。”
他压低声音:“那可不是普通的九九消寒图,梅花瓣都是上好的红玉来着,价值连城。”
那幅画就挂在暖阁,卫娴没注意,现在听他提起,才发现自己对宝物见识太少。
顾国公府的冰戏,来的人还是很多的,加上顾珩又是国子监的博士,学子们来得特别多,而且明年有春闱,各地进京赶考的学子们也来了不少。
他们结伴研究学问,虽然顾珩教的是音律,也有不少学子专门递了拜帖,他统统将人引入顾府,由着他们在园子里考究学问。
卫娴他们进园子就看到人头攒动,还有几个熟面孔,是上次在她生辰宴上给她作诗舞剑的人。
世家贵女见福王夫妇同时出现,众人连忙迎上去,想到福王妃生辰时的风光场面,正在陪小姐妹围炉煮茶的萧诗绘咬了咬下唇。
因为萧二爷,她被人奚落,大家都离她远远的,顾氏女也不待见她,她厚着脸皮坐在小姐妹们之间,还像以往一样言笑宴宴。
以往这种场合都是她被人吹捧,如今那些人反而去吹捧卫娴。
“墙头草!”
她不高兴地冷哼。
老王妃如今也端不起架子,不得已自己带着孙子孙女们赴宴,此时正在跟赵国公夫人闲谈,似乎有意与赵家结亲。@无限好文,尽在
赵家儿郎也不少,适婚的有好几个。
她望了望远处独自一人的迟兰嫣,唇角轻笑,起身走了过去。
虽然今日是休沐日,赵笙笛也很忙,刚被几位年轻官员拉住,应付完又被翰林院的侍讲学士拉过去。
这位学士姓李,是他昔日同窗,李学士压低声音:“找到萧二的下落没?”
如今案子还挂在刑部,当然是刑部找人。
“难不成你有消息?”赵笙笛淡淡瞥了李学士一眼。
李学士窃笑:“嗐,不是有外地学子进京赶考嘛,昨日有个豫州学子提起一件事,他在路上被人抢了一匹马,本以为是逃跑的匪徒,因看到有断裂的镣铐,后来到了河西,才发现追缉告示,他见到的人就是萧二呀。”
“我还以为他跑到了西狄老巢,脚程太慢。”赵笙笛轻蔑一笑,狐狸眼满是算计。
“你知道他要逃?”李学士吃了一惊,“故意的?”
书呆子学士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心里暗赞,不愧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小狐狸。
卫娴想去找迟兰嫣说话,结果不见她,刚才还坐在亭子里呢。
此时的迟兰嫣也是暗暗叫苦,她被萧诗绘逼到湖边。
虽然湖面结了冰,但这处的冰并不厚,冰戏也不在这边。
“赵夫人。”萧诗绘静静地瞪着她,“只要你让赵大人撤了我父亲的通辑令,我就不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