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镜的医术比她好,当然他更适合去接替王妃的工作。
屋里传来大声嚎哭,还有脆甜的哄劝声,直到后半夜终于听到小婴儿一声嘹亮的哭声。
“是哥哥呢。”卫娴用干净毛毯把小婴儿包好抱给沈蔓看。
这个孩子算是陛下的长孙子呢。小脸红通通的,眉眼像谢梧,眼睛很亮,亮而清澈,让人忍不住心软。就连萧以镜看到了,眼底那丝狠戾都消失了,伸指逗弄小婴儿。
“王妃,你看他是饿了吗,在咬我的手指。”
“你洗手了吗?别让他吃进脏东西。”卫娴话刚说完,就看到他戳了戳婴儿的脸蛋。
“真软。”
子槿也凑过来看,发出一声惊呼,“真像十一殿下。”
沈蔓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三人围在儿子身边,在进到这里之前,她还以为自己今晚死定了,没想到是卫娴替她接生,而且手法还挺熟练。
她病好了吗?
沈蔓吃力抬手扯了扯她的衣角。
“怎么了?”卫娴转身看她。
“看到福王妃,我觉得安心。”就像谢梧看到萧元河会觉得安心,她看到卫娴也会如此。
“好好躺着,过两天就好了,到时十一殿下他们也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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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皇觉寺,所有人都知道京城生乱,城门封死,忧心自己的家人,再也坐不住,嚷嚷着要回城,但是看着谢沐带着黑甲将士亮着锋利的刀尖,又胆怯着不敢动弹。
卫国公和武威王被五花大绑捆在石阶边,谢梧被倒吊在钟塔上,身上伤痕累累。
他最终不敌死士,落入谢湛的手中,谢湛倒没急着让他死,想尽办法折磨他,逼迫皇帝。
“你既然有召书,为什么还要我写?”卫国公冷冷盯着站在石阶上的谢湛。
“当然不是写召书,而是写信,让六妹妹来这里。”谢湛还穿着那身染血的白衣,神情略显疯狂,疯狂之中又有些得意,仿佛多年心愿达成。
“如果你不写,城里的清河王就会抓住她,逼迫你写退位召书。不过也不用担心,光是解决这些疯子,他就要大费周章,我们当然是等他解决了再回去,你说是不是,武威王?”
谢湛用剑尖点了点武威王的胸口,“是不是很疑惑援兵怎么没来?淳安姑姑大婚的时候,你不是偷偷回去过吗?不过,淳安姑姑害怕我对秣阳不利,把你们的布置告诉我了。你的私兵只要有动静,圣安姑姑就不知道怎么样了。当然,你们还有一只奇兵在萧元河手里,不过,现在他自身难保,还在被天下夺宝人拦在扬州。他回不来了!”
武威王转头不看他。
所有皇子中,他最不喜欢谢湛,连听他说话都觉得浪费时间。
谢湛无所谓地笑了笑,拎着剑走下石阶,清冷月光洒在他脸上,原本俊美的脸因为狠戾的表情而变得狰狞,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他慢慢走在文武百官之中,用剑尖指着他们,但凡对他露出怒色,直接一剑捅穿,其他人对他心生恐惧。
迫于死亡威胁,有些人不得不对他露出笑脸。
他走到清河王次子面前,看都不看一眼,不管对方是笑还是怕,直接一剑刺穿,干脆利落。
八皇子谢沐就抱着长剑站在阴影里,默默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阻止的意思。
死掉的官员很快就被人拖下去,只留下一滩滩血迹表明那里曾经有人跪在那里诵经。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不适,几位年迈的御使言官晕了过去,也被拖走。
武威王慢慢挪近卫国公。
“现在怎么办?照这么下去,我们俩肯定完蛋。”
“等。”
卫国公只说了一字,就闭上嘴巴,十分虔诚地趴在地上,因为被捆绑,趴的姿势还有几分艰难。
等什么?武威王有些迷惑不解,现在谢湛已经掌控大局,还有谁能反抗他?
他果然应该待在西北,完全不懂朝中这帮老狐狸的弯弯绕。
这么想着,武威王也学卫国公,虔诚地趴在地上。
萧元河避开发狂的宫人潜进咸宁宫,并没找到太后,心里既紧张又担心。太后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太好,这次若是暗卫带着出宫躲避还好,就怕落入谁的手中吃苦。
他与太后感情很深,小时候父母忙碌,是太后亲自养育他,什么时候都向着他,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他却不能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护她。
“主子。”几个追过来的皇宫暗卫突然现身。
他按了按发红的眼角,转身扫视这个狼狈的暗卫,“怎么回事?”
这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在他们的计划里,绝对没有皇宫甚至京城陷入混乱的选项。
“四殿下为了抢玉玺给德仁殿的宫侍下毒了。”
“他哪来的这些毒?”之前有过的毒在清理西狄王族的时候不是都烧了吗?
“宋嫔私藏的,她还故意将疯子们引去皇后宫中,皇后陷入险境,我们损失了不少人才将皇后带出宫,来不及救太后。”
暗卫们惭愧低头,是他们大意了,以为太后有陛下安排的两层防线会很安全,结果现在一看,皇后宫中的乱像只怕是障眼法,吸引注意力的,他们的目标是太后。
“去找!找不到你们就不用回来了。”萧元河气得捏碎回廊栏柱上的兽头雕像。
他急切地在咸宁宫找了一遍,最后发现密道里掉落着太后拿在手上把玩的佛珠手串更加担心她的安危,一路从密道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