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朝几乎是脱口而出:“去哪了?”她给他留的纸条,他没有看见吗?还是他看见了,不愿意带她出去捏泥人了。
阿绿:“应是进宫了。小娘子找殿下有急事?”阿绿鲜少见她如此着急,不会是有急事吧。
“没事。”
她说完,在院中四下看了眼,走到木秋千处,坐在上面百无聊赖的看着树上的鸟儿,阿绿见她怔神,放下手中的活,先去屋里给她端来了茶水,还准备了糕点和葡萄。
一刻钟后,褚朝朝突然没头没尾的对阿绿说道:“我今儿在这住。阿绿,你等下得空,帮我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吧。”
阿绿眉目含笑的应着她:“行,等我将院中的花都给浇好了水,就去给小娘子把东西都拿回来。”
褚朝朝又加了句:“我还住原来的屋子。”
阿绿这次迟疑了瞬,小娘子这是不跟殿下一块住了?自那日皇后娘娘和敏儿小姐在这里用过午膳,小娘子好似就有些和从前不太一样。
别是有难解的心事了才好。
最近,也没见小娘子的家里人来信,应不是家里的事,阿绿心里想着,打算着一会忙完,去陪着她说说话。
——
至晚间,谢璟依旧未回,褚朝朝独自一人坐在他的书房里画画,她的那张小书案还在,她一连作了三张画,手腕都有些酸了。
还是不见某人回来。
心里的小情绪越发暴涨,尤其是看到他书案上的书卷已经收了起来,而且她给他塞的纸条已经不在那了。
证明他看到过。
看到了却不理她。
她就更生气了。
书案上的画作着作着就有些不对,在上面画了璟王殿下的脸,不止在那脸上点了麻子,还故意把人的嘴给画歪。
就差再画个圈圈诅咒他了。
画了许久,又起身跑到他的书案旁,小手拿起支紫毫笔,点了墨,把璟王殿下书案上的所有书卷都给打开。
在每一页的右下角落笔。
两个小小的字迹:朝朝。
待写完了字,她朝着窗外望了望,天色都暗成炭了,他怎么还不回来。这时,阿绿走进来,跟她说着:“小娘子,已亥时了,殿下怕是今夜住在宫中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褚朝朝:……
“我再练会字。”她心虚的拿起绢纸放在面前,开始写字,待阿绿出了书房,手中的笔几乎一刻都不愿再多握。
她觉得她闷的就要着火了。
吭哧吭哧的回了她的房间。
这会儿,人已经气的改了主意,她不等他了,就算他回来了,她也不见。
——
璟王殿下进宫见了他父皇,陛下许久未见他,留他在宫中住上一宿,此刻正在下棋,并不知晓有人因着等了他一日,气的都要着火了。
他回到墨韵书院时,已是次日辰时,褚朝朝因着昨夜睡得并不好,还醉了酒,正睡得死死的呢。
谢璟一回到院中,阿绿就上前禀报:“殿下,小娘子昨夜饮酒了,醉的不行,现下还睡着呢。”阿绿话未说完,谢璟皱眉朝屋内看了眼:“她愿意回来住了?”
阿绿回是:“昨个小娘子让奴婢将她的物件都从兰鸢居拿了回来,小娘子还在书房等了殿下整整一日。”
阿绿昨晚一个没注意,就让褚朝朝在谢璟书房里拿了酒回了她屋内,许是小娘子等了整整一日,心中烦闷,学人饮酒消愁,醉的一塌糊涂。
既然殿下回来了,该说的她都给说了:“奴婢瞧着小娘子这几日不太对劲,而且,小娘子前几日还让奴婢给她去买堕胎药。”
谢璟:……
堕胎药。
阿绿这几日心里一直不安,想了想,还是得跟殿下说,依她看,殿下并未与小娘子圆房,小娘子这几日又不对劲,还不在月竹院里住,难不成,难不成是被学院里的哪个坏学生给欺负了?
可,可就算是被欺负了,她才来书院这么些日子,也还不该有身孕。
阿绿实在是拿不定注意。
谢璟已抬步走向褚朝朝的房间,在外叩响了木门,一声、两声、三声,屋内却不见任何声响,谢璟唤她:“朝朝。”
褚朝朝适才听到院中有说话声时就醒了,此刻人正站在门后,还下意识用小手推着门,因着醉酒嗓音有些哑哑的:“怎么了?”
“开门。”谢璟嗓音微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褚朝朝怂了一瞬,在心中酝酿了一番,回他:“殿下,我还有些困,要再歇会,就,就不给你开门了。”
“本王在,一样可以睡。”
褚朝朝依旧不给他开:“殿下别再叩门了,会打扰我睡觉的。”这句话带着的小情绪比适才更甚了些。
她自己未发觉,屋外的人却是听了出来。
阿绿和木微木漾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若搁从前,自是无人敢这般对他们家殿下,可褚朝朝在这时日久了,他们也都习惯了,反正无论她怎么做,他们家殿下也不会怪她,甚至生气都不会。
谢璟目光深邃,嗓音越发冷沉:“再不开门,本王可就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