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殿下命人送来的衣服颜色都太明亮,我也不喜。”小姑娘说起违心话来,倒是顺口,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
璟王殿下皆是按着她的喜好命人去做的,三件新裁的衣服任她挑选,她平日里的衣服皆以明色为主,从不穿暗色的衣裳。
而且,她要穿的那件暗纹青绿百褶裙,也是明色。
所以,这是在闹脾气。
谢璟上前,垂眸瞧着那张娇俏的小脸,轻哄道:“本王明日便命人去给你裁几身暗色的衣裳,今儿先挑一件穿着。”
褚朝朝晃了晃脑袋:“不穿。”
不穿二字倒是惹笑了璟王殿下,语气中满满的是在跟他怄气,扭着小脾气,谢璟跟人比不过,嗓音含笑道:“行,本王现在就去穿你给本王裁制的衣服。”
褚朝朝揪着小眉头,故作迷糊:“殿下不是都穿好衣服了,还换什么?”
谢璟:……
“本王觉得,不穿上你给本王做的衣服,浑身不舒服。”
褚朝朝抿着唇,还狡辩:“我可没有逼殿下穿,是殿下自个说要去换上的。”谢璟唇角勾笑,抬手想在她脸上捏一下,被褚朝朝躲开:“不能捏,都上好妆了。”
璟王殿下就俯身在人唇上亲了下。
褚朝朝前天给他的亵裤他第二日就换下来了,虽说那晚她主动说他不想穿就不穿,可看到他真的不穿。
还是生气。
可又不能因着自己说过的话直接闹脾气。
昨个一天都明里暗里的对人没个好脸色。
今儿倒是拿他命人送来的衣服出气了。她这般明显的表示,璟王殿下还有何不明白的。
他去换衣服的间隙,褚朝朝将他腰间佩戴着的荷包偷偷给藏了起来。
还是别带出去丢人现眼了。
亵裤穿在里面,没人看得见,荷包那可是一眼就能瞅着的。
——
褚朝朝和谢璟来到公主府的后园里时,今日受邀来这里的人已到齐,顾茹与褚朝朝许久未见,两个小姐妹就坐在了一处。
璟王殿下这边更是热闹。
顾凉先是凑了过来,随后又是些上京城里的世家公子,今儿大皇子和三皇子也在,都上前来和谢璟闲谈。
这些年,皇后把持后宫,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虽也家世显赫,却不及林国公在朝中势大,陛下也对皇后格外敬重。
加之大盛朝向来立嫡不立长。
早几年,大皇子尚有几分野心,不过经过这几年和谢璟的接触较量,他早就消了气焰,如今只想讨好谢璟,日后谋得一处封地,安稳度过余生。
今儿大皇子给清韵准备的生辰贺礼都是特意命人从南疆提前一月运来的冰珊瑚,讨好清韵,也是在讨好清韵的皇兄。
而且,大皇子此次命人去南疆寻冰珊瑚时,还发现了一桩秘事。
他手下的人竟是阴差阳错在早年间侍奉谢璟的老太监处得知一件事,说谢璟曾在年少时,就与他父皇讨过一桩婚事。
那时,冬日狩猎,谢璟不过近十五岁的年纪,就在众多成年世家公子中夺得头筹,父皇一时高兴,就要赏他。
他当时求的,就是与张太傅的孙女张夕慕定下亲事。
听那老太监说,当时张太傅的孙女已与方家小公子有口头做媒,没等陛下将此事应允他,张家就出了事。
大皇子揣摩了一番,他这位皇弟至今尚未娶妻,或许是对张家那位小姑娘情根深种,他就又命人去了一趟南疆,找画师按着老太监的描述将张家那位小姑娘的画像给作了出来。
又拿着那张画像在江南水乡寻到了生的相像的美人。
大皇子想以此献给谢璟,也算与他了了从前的某些不合。
宴席开始,众人把酒言欢,今儿毕竟是清韵的生辰宴,时不时有人上前去,恭贺公主殿下,褚朝朝和顾茹一边吃着食物一边凑在一块小声嘀咕着,顾茹告诉褚朝朝她前个是奉她母亲的令,特意盯着她哥哥去的灵山寺。
她母亲一直为她哥哥的亲事发愁,觉得她哥哥油盐不进,只好逼着他去了灵山寺,又怕他不去亦或是不将空明大师的话如实说来,就让她陪着她哥哥一道去。
褚朝朝往口中塞了块蜜饯,好奇的问顾茹:“你哥哥不是早就定下亲事了吗?”她当时还为着这事将自己给灌醉了呢。
顾茹浅浅笑了下:“人家跟他退婚了。”
褚朝朝不觉间揪着眉,顾凉也怪可怜的,还被人退了亲。
当初,她和同伴在春水镇的一处矮山处采菇子,很不巧的遇上了坏人,就是顾凉出现救得她,而且在那之后,他经常去她的学堂找她,给她送各种好吃的,还在镇上给她买了支簪子。
褚朝朝将目光落在顾凉身上,没在顾凉那里停留,却是又落在了璟王殿下那里,她发现了一件事。
坐席上,这么多人,好多姑娘都在看谢璟。
有的在偷偷看,有的直接明目张胆的看,无一例外的是,她们的眼神里都有倾慕,而且还一副娇羞的模样。
他,这么受姑娘喜欢?
褚朝朝正懵懵的看着,此时宴席已过大半,众人有的在谈笑,有的已起身四处逛逛,褚朝朝就看到有一粉衣女子手拿香帕就向谢璟跟前去了。
又有姑娘起身,还没等那粉衣女子离开,就也凑到跟前,这次递上去的不再是香帕,而是荷包。
褚朝朝侧首跟顾茹说:“我不能在这待了,我得去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