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在扬州的最后一天，四爷整理好折子，向康熙表述对于此次商人之子科举事宜的几项施行举措。

得到康熙同意后，四爷终于见了焦急等待了三家的家主，随行的还有三家选出来参加科举的人员。

“见过雍郡王，雍郡王吉祥”一行六人恭恭敬敬的向案首的雍郡王行礼，礼仪丝毫不差，生怕有什么错处被重规矩的四皇子抓住不放，丢掉好不容易得来的有机会做官的机会。

四爷让站着的人入座，“皇阿玛将事情交给爷办理，除了相信爷的能力外，也因为爷是此次赏赐的提议者，”

“万分感激郡王爷，草民万死不辞报效郡王爷”程家家主率先表态，他的嫡子虽不像乔家那个才子一样，有读书的天赋，但是考个秀才还是可以的，这样一来家中可以免600亩的田地，要是运气好些，中个举人，再捐个官，程家就可以改换门庭，成为耕读之家了。

别看盐商赚得钱多，花出去的一样多，打点各处官员的孝敬银子就必不可少，但是自家家有人做了官就不一样了，少了一处花费，官商勾结什么的…

可惜三家想的太好了些，四爷自然是想到了官商勾结，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发生，为了不让政敌抓住这个小辫子，参奏自己，又要达到目的，可是破费了四爷的脑细胞的。

“向皇阿玛和朝廷尽忠就行，爷不需要你们上刀山下火海，这几位就是你们选出来的？”四爷看向有下手的三人，倒是有诗书气，就是不知道等会儿还是不是这么坚定。

“是的，郡王爷，草民程鼎之/杨寿言/李涛河”右手第一位是程家家主唯一的嫡子，不高，微胖，第二位是杨家家主庶长子杨寿言，长得最高的一位；最后一位是李家家主侄子李涛河，看着最有书生气。

四爷点点头，听完三人的简单介绍后，转头看向三位家主，“爷为了不辜负皇阿玛的期待，也为了让贫寒学子心安，决定凡事参加科举的商人之子，三代直系血亲必须放弃经商才可”

四爷说完，注意着众人的反应，挣扎、不舍、遗憾，还有些微怒，“或是参加科举的子弟离开家族，自立门户，方可参加”

“郡王爷，这实在是…实在是强人所难”杨家家主脸色难看，他可只有一个长成的儿子，家业舍了等于割他的肉啊。

“你们可以选择，要是哪个都不想放弃，只能错失机会了”四爷停了下，看着众人反应，继续说：“但是皇阿玛金口玉言，爷不能罔顾圣意，经过皇阿玛准许，可以在此次捐资的商人中，选取愿意的商户，给予他们科举资格”

四爷见着几人没有反应，“明日圣驾启程，你们可以考虑考虑，不用强求”

六人败兴而归，赶回府和人商量雍郡王的条件，为了一个科举机会，舍弃家业或是除籍自立，这笔买卖，划不划算还两说呢！

“爷，尝尝这碗扬州炒饭，有金华火腿、青豆、鸡蛋，还加了几颗虾仁，”明雅刚放下炒好的虾仁蛋炒饭，见四爷进门，招呼着他入座吃饭。

“嗯！香气十足，想来味道一定不错，爷尝尝”四爷见着自己昨天说了一嘴，今天小福晋就亲自下厨做了这道扬州名小吃，一股幸福感油然而上。

明雅见四爷大口大口吃着，递上了一碗淮扬菜中著名的平桥豆腐羹，“爷，喝点汤羹，润润喉”

“雅儿也多吃些”四爷几口喝完，不知怎么有些幸福从心底涌上来，小福晋的手艺真是不错呢。

明雅见着四爷一碗一碗又一碗的喝着豆腐羹，心里笑开了花，四爷，你要多吃些哦，豆腐养颜又杀精，你好我也好。

圣驾启程的前，三家的决定终于出来了，他们全都放弃了科举名额，康熙赏赐了每家千两文银作为补偿，四爷又将商人之子参加科举的条件透露了出去，20来家的商户，几乎没有到四爷面前领参加童生考试证明条子的。

除了乔家三少爷乔正森，他带着自立门户的户籍证明，由扬州知府带着乔家家主和乔正森拜访了四爷。

“你是扬州三子之一的乔三少？”四爷有预感，自己的条件公布出去后，舍得银子又豁得出去的，可能只有这位了。

乔正森白色长衫，温润如玉，很难想象商户之家竟能培养出这样一位翩翩君子，“回王爷，乔某不才，添居三才之一，”乔正森继续说，“草民已经自立门户，从此以后，乔家家产和草民无关，万岁爷的赏赐，草民志在必得，为民做主”

四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爷听说过你，来年金榜题名，报效皇恩之日，希望你不要忘了今日的誓言。”

乔正森郑重的接过证明文书，“草民定不辱命！”

南巡的队伍在杭州弃了水路，短暂停了一天后，换成陆路，直奔最终目的地—广州；此时已经是11月中旬，天空飘着雪花，冷风吹着，脸微微疼，南方的血不同于北方，透着细腻与婉约。

这让见惯了粗犷的鹅毛大雪的四爷颇有些惊奇，下马车倒觉得身上穿了多些，迎着小福晋小心下车，明雅的身上披了件白色披风，狐狸皮做成的，让本就明艳的明雅更惹人注意，唇红齿白，高挑靓丽。

狐狸精’三个字在四爷心头闪现，雅儿太漂亮爷不好，看看随性的侍卫是不是飘过来的眼神；四爷扫视四周，爷的女人也敢窥视，哪来的胆子！

此次两广总督瓜尔佳石琳为了迎接康熙的圣驾，特意在广州郊外重建了一座别院，可见其用心。

跟着领路的官员，来到居住的小院，简单休整后，两人在小院里吃着点心，想起今日迎接的这位总督姓氏，明雅问着四爷，“爷，这位石琳大人和两江总督陶岱同姓瓜尔佳，两人是兄弟吗？”

四爷将嘴里的叉烧包咽下，准备仔细的给明雅讲讲，“两江总督陶岱属满洲正蓝旗，两广总督石琳属汉军正白旗，是33年去世的都督石文炳的四弟，也就是太子妃的四叔，”

“哦，明雅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两位总督只是同族而已，太子妃看着是汉军旗的，但是家里的姻亲官做得挺大的啊”明雅感慨着，话说她一直在疑惑康熙给太子选了个汉军旗出身的太子妃，是不是从那时候就防着太子了？

四爷见小福晋一副恍然大悟状，又说这不适宜的话，“虽然石琳属汉军旗，但是其父石廷柱跟着曾祖父（皇太极）打天下，赏赐世袭三等伯，加封太子太傅，是实打实的满人，子孙多出色，你啊，不要说什么汉军旗了，到时惹了忌讳，爷想救也救不了你。”

明雅拿起一个皮蛋酥，整个吃进嘴里，睁着圆润的大眼睛，表示自己绝不会乱说话给自己和四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鄂尔泰是7月上任广州知府的，正四品官，30不到的年纪，如无意外，将来是要入阁的，还有身为康熙心腹的阿玛，两个同样年轻有为的嫡亲弟弟，还有据说很的宠于雍郡王生下大清首例四胞胎的嫡亲妹妹。

虽说鄂尔泰接受政务花了些时间，但也没什么官员使绊子，毕竟朝中有人，又得圣心，用现代的话来说鄂尔泰大人就是人生赢家，只可结交不可为敌，当然，你要是有把握可以一棒子打死这种人也是本事，自然可以试试的，成不成功就不好说了。

广州是个港口城市，在清朝也不例外，新奇的物品从外国乘船进入港口，像大的座钟，小的怀表，还有蛋糕之类的西洋糕点，鄂尔泰见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可是一样东西却是让他很不喜欢。就是前明贡品叫做乌香的东西，现在在广州各处街道都有的阿芙蓉馆子。

鄂尔泰见过人吸了它之后精神短时间内亢奋，随后就会萎靡不振，周而复始之后，变得依赖它，离不开阿芙蓉。身体极度消瘦，精神涣散，卖儿卖女只为买阿芙蓉吸食，长此以往，必将给大清带来极大的危害。

隐秘调查之后，鄂尔泰发现大烟馆背后的靠山来自京城权贵，有包衣世家，有宗亲权贵，更有皇子撑腰。到此，鄂尔泰知道凭着一己之力，是解决不了此事的，一个不小心，反而把自己搭进去，就像鄂拜为了子孙后代上书一样，鄂尔泰为了同样的理由，南巡的队伍一到广州，迫不及待地给康熙上了折子。

四爷和明雅正准备吃晚膳，康熙身边的小太监便到了他们的住处，叫走了四爷。明雅赶忙拿干净的帕子包了几个水晶饺子，让四爷路上吃，垫垫肚子也好，谁知道康熙有什么事情，又要谈多久，有备无患最好。

四爷来得最晚，或者说康熙宣的最晚一个是四爷这个鄂尔泰的妹婿，进屋的时候，太子爷和大阿哥正激烈的争辩着，关于鄂尔泰这个广州知府是不是危言耸听。

“好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的存在了！吵吵吵！就只会吵”康熙被两个儿子吵的头疼，用力拍着红木桌案，盛怒异常。

“请皇阿玛/皇上息怒！”太子、直郡王、七爷，九爷、十爷、十二爷还有明珠、索额图跪下，鄂尔泰本就跪着，头低的离地更近了。

“皇阿玛吉祥！”四爷心理素质很高，从善如流的向康熙请安，

“来的正好！鄂尔泰上奏，阿芙蓉这种用来止疼的东西用于吸食，有亡国危害，老四，你的意见呢？”康熙没让人起来，任谁当个皇帝，被人说有灭国的可能都会发怒，只是让人跪着，已经是明君所为了。

四爷神色惊讶，他不知道鄂尔泰会如此上书，比起鄂拜更加危言耸听，“回皇阿玛，儿臣不知阿芙蓉为何物，但鄂尔泰冒着欺君之罪也要上书，想来定有证据，”

“朕等着看证据！”康熙一挥手让众人出去，四爷来就说了两句话，还什么都没搞明白呢，就被盛怒中的康熙给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