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 第17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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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灯光昏暗,时常有人借着这等时候把这等伪造的假铜板偷偷换到夜宵摊上来,那老板为此苦不堪言。不过他人也非圣人,想着倒霉的可不能只是自己一个,便也常把这等误收的假铜板混给客人。那等喝多了酒又或者急匆匆而去不会细看的客人便是他换铜板的对象,他记得那一晚把一吊的假铜板混迹在真铜板中准备用出去,不过那一晚运气不太好,有好几个都是应着手头的钱财点的,以至于他并没有办法把钱用出去。只有一个,据老板回忆就是在周大人走后,一个跟着周大人方向而去的客人,行的匆忙,他便追上去将找的两个钱塞进了那客人随身的荷包中,不过不小心塞到了香囊中。”

“有假铜板可以是极为罕见的巧合,可这假铜板刚好两个且上头还沾了西域来的香料和油污的还能叫巧合吗?”女孩子说道。

陈达闻言,脸色一白,却仍说道:“就算那晚我也在去过那里,且在周显之后离开过,也不能证明我见到了他二人杀人,且知晓他们的计划吧!”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说到这样了还不肯承认,便是一旁的两个狱卒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不过不得不说,对于这等无耻之人,没有铁证如山,这等人还真是不会认罪的。

女孩子笑了笑,显然对陈达的反应并不奇怪。

“方才,周大人已经被阴阳司发现了。”她悠悠道,“他被封在正在修造的善缘桥中。这修造的石桥成了一座天然石馆,若是一直无人发现,恐怕至少需要四五年的功夫,待到桥塌才能发现周大人。不过那时,犯了如此杀人重罪的孙志和陈夫人早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过,谁也没想到周大人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陈达冷笑道:“就算发现了周大人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女孩子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道:“那夜宵摊的位置就在灵曲河畔不远处,而周大人离开的方向正是通往灵曲河的方向。周大人被找到,孙志也终于对周大人的事供认不讳,承认自己是在灵曲河桥头附近杀的周大人,你应当亲眼见到了孙志行凶的过程。”

陈达嗤笑道:“我若是那一晚自己回家的话,确实是会经由灵曲河桥头的,可那晚我吃多了想消消食,是以待到桥头岔道,走的并不是回家的那个方向……”

“不可能。”似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待他说出这一句之后,女孩子开口了,“那一晚有一队巡夜官差当时正在那个地方巡逻,你若是走了那个方向,定然会碰到他们。”

“所以你剩余的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便是跳下灵曲河,我知你能言善辩,便替你先辨一辩,你可以游过去。可不对啊,陈老爷你不会水,这个,所有人都能证实。”

女孩子唇角翘起,显然说到这里,她心情很是不错。

也直到此时,陈达才晃了晃身子,缓缓的靠着牢门瘫坐到了地上。

“所以,你能走的只有一条路,而那条路上,孙志正在行凶。由此可以推断,他们杀人,你是知道的。”

这个陈老爷自始至终都不是无辜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才是最后那一只黄雀。

第334章 赠送

查案是她的事,定案断案什么的就与她无关了。不过待到陈达被送往刑部之后,乔苒还是忍不住问了问甄仕远:“陈达这样的,以大楚律法会如何定他的罪?”

这件案子很麻烦,就算她能证明也只能证明陈达知道陈夫人和孙志在做的事并且加以利用,可说到底,他并没有亲手杀人。

如此,量刑的话,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件事情我们这里到此为止了,”甄仕远从层层的卷宗后抬头向她望来,“还有,你不要小看刑部的手段。”

顿了片刻之后,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五年前的事,他们未必不能从陈达口中问出来。”

大理寺查案虽说接触的多是犯了案的恶人,可谓接触恶人无数,可说到底大理寺本身只负责查案,就算审案也不过是很寻常的上刑之法,且这些刑罚通常不会太重,因为生怕屈打成招,犯人死在牢中什么的。

可真正定下大罪的重犯到了刑部之后,才会发现自己原先在大理寺接触到的那些刑罚根本算不上刑罚。

“有些酷吏的手段远比你以为的要厉害。”既然提到了刑部,甄仕远便多说了两句,“寻常人进去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待说完这些,甄仕远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又道:“哦,对了,关押在吏部那位陈夫人经证实并未有孕。”

虽说这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可想着既然是她发现的麝香,甄仕远还是告诉了她:“所以,陈达配了那么久的麝香对陈夫人并没有什么用。”

乔苒闻言倒是咦了一声,问甄仕远:“既然根本没有怀有身孕,陈夫人为什么要谎称有孕?”

瞧她这么聪明的样子,将这么复杂的案子都弄明白了,反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上,居然还要来问自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甄仕远心道。

“这还不简单?”甄仕远说着白了她一眼,“在她的计划中陈达也是要死的,有个所谓的‘儿子’也好保下陈达的产业,毕竟,她总得活着。”

这个女子你说她肯为钱进报仇,倒也不算无情无义之人,但另一方面,钱大善人当年反对钱进和她的理由也是真的。她并没有独自谋生的能力,身为绣娘,手头技艺不精自然只能依附他人。

所以,当年她肯委身陈达也有这个原因。

情义是真,名利也是真,这世间的事往往不能一概而论。

总之,至此这件事是彻底结束了,蒋大人也从吏部大牢被放了出来,还专程跑了一趟大理寺向她道谢。

乔苒推辞道:“周大人被发现是阴阳司的功劳。”她倒不是不想争这个功,而是周显被封在石桥中这件事一则委实太过匪夷所思,二则没有确切的证据,若不是他们将人找出来,孙志是不会说的。

所以,她只是有这个推论,可这等时候要去拆那座快要建好的石桥来查验她的推论这件事,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自然要找不一般的人来做。

阴阳司就是这个“不一般”的人,灵曲河畔的百姓不是信河神,信神明吗?让阴阳司的人来说这桥修不得,当拆,总比他们苦口婆心的劝要来的好得多。

至于拆桥时发现的尸体这种事,也只是再给阴阳司的玄奇事迹中添上一笔谈资罢了。

“我懂。”蒋大人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官袍,朝她眨了眨眼道,“运气嘛!”

乔苒这才注意到他的官袍似是换了,不由怔了怔,正想问,便有经过的官员发现了。

“蒋大人升任吏部侍郎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有个经过的大理寺官员抬手向蒋方道了声贺之后,又寒暄了几句莫忘了请客之流的话便离开了。

原来是升官了。乔苒恍然,也有样学样的向他道了声贺:“恭喜蒋大人啊!”

话说回来,之前那位冉闻冉大人不是就准备在蒋大人和周大人中挑一个升任吗?如今周大人死了,蒋大人洗清了嫌疑,这位置自然就落到了蒋大人的头上。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而是预料之中的。

蒋大人的反应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后退了一步,反而向她施了一礼,而后正色道:“先前是谢你救我出狱,我不知道找到周大人是不是运气,但听闻找到周大人的是阴阳司的张天师,反正谢你就是谢他,都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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