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 第290节(1 / 2)
身上积雪与被雨水打湿的感觉也是不同的,虽然是同一样东西,不过环境不同,一个变成了雨,一个变成了雪。
雨、雪之景各有千秋,全凭个人喜好,只是论麻烦,似乎还是雨要麻烦一些,就如冒雨而来待走到宫门前就不是抖落一身的雪便能被放进去的,而是要换身衣裳,重新整理仪容方才能够进去面见圣上。
那丫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和话要说,此时甄仕远却不知为什么,突然记起了这一茬。他当时的反应是她在借景喻人,雨雪自比她和原娇娇,但后来想想却又觉得不像。
她和原娇娇又岂是生长环境的不同,除了略有几分相似的相貌,可以说没一处想象的。
摇了摇头,走入御书房。
女帝正坐在桌后批阅奏章。
天子的位子令无数人艳羡,可待到坐上之后,便知道想要坐稳并不是一件易事。
“臣参见陛下。”甄仕远俯身施礼。
“起来吧!”正批阅奏章的女帝放下手里的笔,抬头朝他望来,还不等他开口,便出声了,“你来莫不是为了山西路送来的那个案子?”
甄仕远释然的松了口气:他便知道,这件事没有理由只他收到消息,陛下却收不到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是。”甄仕远低头应道,“送上山西路的那个人证死在周口驿站了。”
“朕已知晓。”女帝直了直身,额头垂帘微晃,隔着垂帘看向站在下首满脸肃然之色的甄仕远,“此事事关重大,便是你不来,此事也是要交给你处理的。”
甄仕远再次应是。
事关谢氏,这如何不令人心惊?
先前还愁着无事可做,这下倒是案子接连不断了。
“臣拟派手下前往周口驿站调查此人的死因。”甄仕远道,“人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确实死的太过蹊跷,死在送押途中,女帝微微颔首,顿了顿,又道:“至于涉案的谢家儿郎,也可以去拿人了。证据充分、嫌疑重大,谢太尉不会为难于你。”
事关的谢家儿郎叫谢奕,嫡系长子,不过对谢家而言那又如何?如这样百年不倒的门阀,最不缺的就是子嗣。
女帝垂眸默然。
天子,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做个任性的天子当然好,不过江山危矣,而要将江山坐稳,只有做个不任性的天子。
……
……
天子都不能任性,有人却可以。
醒来的麻脸看到眼前四面空空如也的石壁与石床还有那根根分明的牢门时,顿时有种昏死过去的冲动。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人吗?
不就是为了一锭银子带人游城吗?结果谁料带到了外面居然会被带的客人给威胁了。不是都说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吗?他这个地头蛇,他这个犬怎么反而成了被欺凌的那个了?
记忆里最后的印象还是在城外,天地枯黄,那个“温柔美丽”忽地一抬手,他脑后一痛,便陷入了黑暗。
想来那个抬手便是指令了。
麻脸抹了抹脸上还未酝酿出来的眼泪,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本能伸手摸向自己的袖子,这一摸,顿时脸色大变:“我的银子呢?”
沾了那么倒霉的事为了什么?还不是银子?结果银子呢?
将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一遍后,确认银子已经没了之后,麻脸嘴角忍不住抽了起来:打了人还要将银子偷走,还有这样的人吗?
人不能任性成这样吧!还有没有天理了?
“来人啊!”
“来人……”
安静的大牢里突然响起的喊声立时引来了官差的注意,两个端着食盒的官差走了过来,抬脚,踹了踹牢门,怒道:“叫什么叫?没看到把旁的犯人吓到了?”
没看到把旁的犯人都吓到?麻脸本能的看了看两面空空如也的石壁:这能看到就怪了。
不过,眼见那两个跑来训斥他的官差呵斥完之后就要离开,他忙喊道:“差爷,差爷,作甚抓我?我又没犯法……”
“乔大人说你偷她银钱,银钱已经在你身上找到了。”官差说着瞥了他一眼,道,“偷窃自是要关进来的。还有,你偷的不是一般人的银钱,是朝廷命官的,自然罪加一等。好好在里头呆着,不要啰嗦。”
说罢这些,转身就要走,麻脸忙叫道:“等等,那银钱是我挣的啊,是温柔,哦,是乔大人让我带她游城……”
“莫要撒谎,官府已经去证实过了,你先时带人游城的价钱是十个铜板,那枚银锭足足十两,这能是你挣得?”官差说话间还不忘低头吃一口饭,又抬头不耐烦道,“好好在里头呆着,争取早些出狱,再啰嗦,告你个在狱中寻衅滋事的罪名,你这一两年便不要想出来了。”
要关一两年?这怎么行?
麻脸吓了一跳,当即惊呼道:“我当真没有投钱,是乔大人自己给我的。”
“照你这么说,乔大人还能诬陷你不成?”官差哂笑,显然不信。
麻脸急了:“便是如此啊,我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乔大人,除了丑点。”难道还能是因为丑吓到人了不成?
骗人吧!那个“温柔美丽”那么大的胆子,能是被吓到的主么?
“不要乱说话,乔大人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见这麻脸越说越乱七八糟的,两个官差忍不住凝眉打断了他的话,训斥道,“人家是大理寺派来的官员,一个精通查案的官员怎会诬陷你?”
就是越精通查案越会栽赃嫁祸啊!麻脸心道,这话却只想想没有说。
官差脸上不耐烦之色尽显,不能再麻烦他们下去了。在山西路混了那么久,他也是有眼色的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