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27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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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饮了口茶,感觉到那微烫的水流滑下喉咙,他仍觉有些难以置信:“昌国大长公主想将嫡亲的孙女嫁给光济做填房?她今日入宫,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昌国大长公主要真是能这么配合,他当初还用得着厚着脸皮找任家、邓家、隋家那些老牌勋贵入宫吗?

总不能是你弟弟的个人魅力比帝后还大,硬生生打动了昌国大长公主吧?!

皇后有些踌躇,略微顿了一下,方才如实道:“大长公主原先是想将孙女许给魏公为继室的,只是臣妾婉言相劝,说光济无论是年岁,亦或者是后院清净都胜过魏公,她便转圜了心意……”

皇帝眉头皱的更紧:“也就是说,岑氏是魏公议婚的对象,现在你又要朕为她和光济赐婚?这是否会伤及任家颜面,增加勋贵们对皇室的抵触?”

“不会的,”皇后唯恐事情黄了,赶忙解释道:“那两家也只是初步通了个气儿而已,并没有将婚事落实到实处去。”

说到此处,她愈发柔婉了声色,起身为皇帝揉肩:“岑家虽然是老牌勋贵,但几代下来,隐隐有落寞之态,只是大长公主尚在,方才不曾彰显出来。他们之所以想嫁女任家,便是为了在朝中寻一门强有力的姻亲,如此一来,光济岂不是更好的人选?他既是国舅,又是新贵,背靠陛下,还有什么联姻对象比他更好?魏公再强,到底也抵不过光济深得君心啊!”

这话不仅仅将岑家的困局剖析出来,还含蓄的拍了皇帝马屁——大长公主之所以会选择江家而摒弃任家、自己弟弟之所以比魏公能够胜过魏公,都是因为陛下是江家和自己弟弟的依仗,臣子再怎么强悍,也不能够同君主的意志对抗啊!

说到底,还是因为陛下您站在江家这边儿的缘故!

皇帝被皇后这么一拍,果然龙心大悦,神色大为畅快,眉宇间得色隐隐跳跃。

他本来就有意促成新旧勋贵之间的结合,更有益拉拢昌国大长公主这个宗室柱石,现在对方主动提出联姻,他怎么可能拒绝?

有昌国大长公主居中说和,皇太后怕都不能再为难他,再借着岑家这面金字招牌,使得自己麾下的心腹们打入老牌勋贵们的内部……

皇帝几乎已经亲眼见到了美好的未来!

“到底还是皇后善识大体,能够为朕分忧啊!”

在共同利益的催动之下,夫妻俩的情谊愈发深重,柔情蜜意、你侬我侬,皇帝当晚就在凤仪宫歇息了,第二日起身之后,便往宣室殿去令人拟旨,为皇后之弟江光济和昌国大长公主的孙女岑修竹赐婚。

昨日昌国大长公主回府之后,第一个迎上去的便是在府中等待已久、坐立不安的岑修竹,饶是前世祖母曾经办成过这件事情,但是到了今生,她心里也忍不住打鼓。

原因无他,前世她求的只是任家子弟,今生她求的可是魏公任永年啊!

事情还会像前世那样顺利吗?

昌国大长公主回府的消息传来,岑修竹眼巴巴的迎上去,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祖母。”

“瞧你这忧心忡忡的样儿。”昌国大长公主忍俊不禁。

岑修竹微微有一些羞,涨红着脸,小声问:“祖母,成了没有呀?您快别拿我寻开心了。”

昌国大长公主往上首处落座,吃了口晾好的茶,这才悠悠道:“在你眼里,祖母连这点薄面都没有吗?”

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岑修竹喜盈于色,亲昵的凑上前去,殷勤替祖母捶腿:“祖母,祖母!您对我可真好!”

昌国大长公主笑眯眯道:“你这泼猴儿,别的不成,这张嘴倒是够甜!”

祖孙二人端是温馨亲近,岑夫人在侧却不禁悄悄别过脸去,掩住眼底的悲哀之色。

如此过了一日,到第二天上午,便有天使往岑家传旨。

昌国大长公主吩咐摆了香案,带着全家人一道往前厅去接旨,岑家人乌压压跪了一地,独她因为先帝与当今两位天子的恩待,无需跪地听旨,只微微颔首,静听中官宣读旨意。

当江光济与岑修竹的名字并排着一道涌入岑家人耳朵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保持着跪地姿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皆是一片惊涛骇浪。

岑修竹脸上血色慢慢淡去,面孔迅速变得苍白——圣旨上说将她赐婚给谁?

江光济?!

皇后那个破落户出身的弟弟?!

岑修竹如遭雷击,两腿一软,身体支撑不住往边上一歪,亏得被岑夫人一把扶住,才没有扑到地上。

昌国大长公主之所以入宫请婚,一是为了成全孙女的心意,二是为了岑家的未来,可这两条江光济能满足哪一个?

论门第,任家甩江家八条街,论才干气度,魏公胜过江光济万千,而以将来论,任家满门芝兰玉树,人才济济,江家——江家有一个好饼吗?!

皇后脑子不行,江光济跟小江氏……不说也罢,皇长子有这样的生母和外家,怎么可能顺顺当当的继位,现在岑家嫁女江氏,这不是上赶着蹚进夺嫡之乱的浑水里面去吗?!

昌国大长公主无疑是骄傲的,她是太宗皇帝唯一的嫡女,天生尊贵,先帝当年之所以被选为储君,正是因为他曾经被太宗皇后抚养,也是因为这缘故,先帝登基之后投桃报李,对嫡母唯一的女儿极为恩待,当时的皇后、现在的皇太后都不敢却其锋芒。

太宗、先帝两朝,昌国大长公主倍蒙恩宠,太宗宠爱女儿、先帝敬重姐姐,到如今历经第三朝,更是宗室柱石、皇室辈分最尊之人,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她都没有遭遇过生活的毒打。

可是到了现在,新君入朝之后,昌国大长公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身为长辈,入宫为自己的孙女请婚,对着皇后低声下气,几番追捧,皇后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阳奉阴违,把自己嫡亲的孙女许给了她的瘌痢头弟弟!

她怎么敢?!

昌国大长公主也知道前段时间帝后设宴意图强行逼迫任家嫁女、邓家娶亲,却反被打脸的事情,那时候她只当是个笑话,听完也就罢了,浑然不曾放在心上,哪里知道皇后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不敢再打老牌勋贵们的主意,竟敢在她头上动土?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昌国大长公主脸色铁青,眉宇间怒意呼之欲出。

中官奉命前来传旨,原以为是讨到了一个好差事,毕竟是喜事,得到赏赐会格外恩厚,哪知道一封旨意宣读结束,岑家却无人近前戒指,偌大前厅鸦雀无声,竟无一人言语。

中官到底不是傻的,悄悄觑一眼岑家人脸色,见毫无半分喜色,心头便是一个咯噔,再去看昌国大长公主,更是面笼阴云,额头青筋绷起,五脏六腑都跟着情不自禁的哆嗦起来了。

他满腹惊疑,同身边内侍交换一个眼神,却在对方眼底见到了如出一辙的茫然,迟疑几瞬,不知所措的近前几步,小意道:“大长公主,接旨吧?”

昌国大长公主扶着拐杖的手臂都在哆嗦,一把将那圣旨夺过,掷于地上,声色俱厉道:“皇帝辱我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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