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点点头,先行坐着飞行器走了。
赵碧莲也留了下来,她说想试试乘船在大海上飘荡的感觉,顺便陪着金花。
看着陆森的飞行器在空中化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穆桂英笑着对杨金花说道:“老太君说你是有福的,也是杨家立祠以来,最有福气的女儿,此言不虚啊。”
杨金花笑得很开心。
“咦,英婶婶你以前不是说,男人只娶一个不纳妾的才是好男人嘛。”赵碧莲一双杏花眼不解地看着穆桂英:“怎么现在觉得官人好了,他可是有我们三个女人的。”
赵碧莲以前常跑杨家找金花玩,所以和杨家上下都很熟悉的。
关系很亲密。
穆桂英摇头笑道:“那时金花还小,作为母亲我自然得那么说。难道我教她一定要找那些多妻多妾的男人嫁不成?彼一时,此一时啊。”
虽然穆桂英算是比较独立的女性,但在这个时期,女性的独立并不算‘觉醒’,更多只是一种倔强和叛逆,因为没有具体的,系统的思想指导。
即使是有穆桂英这种‘雌虎’在家中,杨宗保也依然纳妾了,虽然那个妾室进到天波府后不到半年,就病逝了,之后不久杨宗保也在沙场战死。
所以那个妾室在杨家的‘记忆’中,几乎相当于不存在。
但不管怎么说,杨宗保纳妾确有其事,而穆桂英默认了,也是事实。
即使她比北宋绝大部分的女性都要独立自强,可身在这个时代,依然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潜移默化地认同了某些规则。
杨金花在一旁微笑道:“官人做事大气,为人又温和仁善,能嫁与他为妻,确实是我的福份。”
“我也觉得哦。”赵碧莲在一旁嚷嚷道。
“既然觉得有福份,那就多多努力锻炼,以求日后有帮得上你家官人的时候。”穆桂英看趴在船舷上,看着远处的海天交际线,听着哗哗作响的海风,说道:“我虽然看不明白你家官人想要做什么,可他有个大计划,应该是真的。若是有天你拖了女婿的后腿,你自己即使自杀都会心怀不甘和愧疚的。”
金花抿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性子表面跳脱,武功也高强,但骨子里其实只是小妇人而已。”穆桂英缓缓笑道:“因为以前我也是,就想着和官人打打闹闹过完一生。但宗保出事后,我的想法就变了。其实娘亲现在我啊,很后悔的,要是以往我年幼时不贪玩,努力长进,有此时那么厉害,宗保说不定就能活下来,你的叔伯和婶婶姑姑们,估计也有很多能活下来。”
说完这话的时候,穆桂英轻轻抚摸着自己肩膀上的藻兼,微微叹气。
杨金花看着突然陷入忧郁的母亲,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出言安慰。
但这时候赵碧莲突然冒出来,拍着胸口说道:“放心吧,英婶婶,金花和官人,都交给我了。现在我的御剑术已经快大成,等我练到万剑归宗的时候,谁敢欺负官人和金花,还有梅儿,我就把他们扎成刺猬。”
穆桂英看着有些不安的杨金花,再看着意气风发的赵碧莲,她突然笑了起来,将两个后辈拉到自己身边,说道:“我多虑了,你们一个管着女婿的吃穿用度和身体健康,一个帮他打人,然后梅儿再帮他出谋划策,倒也刚刚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胡言乱语,让你们承担那么多的重担的。”
此时穆桂英也突然想通了,既然金花一个人不能完全帮得上陆森,那么加上碧莲和梅儿呢?
她们三人一起,刚好互相补短取长,自家女婿,莫非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把这三姐妹一网打尽的?
若真是如此,女婿有点厉害啊。
突然间,陆森的形象在穆桂英的心里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她心里正啧啧有声时,却看到有个俊俏得不像话的黑衣男子从前方走过。
是白玉堂。
穆桂英想了想,叫道:“请白少侠留步,可过来一叙?”
白玉堂愣了下,然后乖乖走过来,双手抱拳说道:“白某见过穆大元帅。”
江湖正道对于杨家,一直是极为钦佩的,白玉堂亦是一样。
“好说。”穆桂英笑眯眯地还礼,然后说道:“我观少侠一脸阴晦,似乎有为难之事?”
“倒也不是……”
白玉堂显得有些吞吐,他现在正处于迷茫的时间段。
之前穆桂英母女和于和的战斗,真是把他的三观都给刷了一遍。
自己也算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年轻高手,但在于和的面前,连一根手指头都挡不下来。
而这对母女联手后,却能把武圣人于和给活活打死。
这差距有多大?光是对比一下就能看得出来了。
所以现在白玉堂在想着,自己以后还闯荡个什么江湖啊,真是可笑。
真正的高手都是隐居的,至少名声不显。
而自己这些半桶水的,反而晃荡得慌。
什么天下第一高手,天下第一暗器高手,什么五鼠义薄云天之类的绰号喊得震天响。
结果全是笑话。
他都有点想退隐江湖的打算了。
此时穆桂英从身后摸出本册子,递向白玉堂:“这是女婿之前交给我的物我两忘功,他说这功法看着邪性,他不想练,然后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改进必进。”
白玉堂奇怪地看着穆桂英。
“我看了一遍后,发现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这是一本难得的好功法,而且与仙法有些关系。”穆桂英轻笑道:“女婿他天赋过人,惊才绝艳,所以他觉得自己能把这物我两忘功练成,从此无情无欲不为人,所以觉得邪性。但凡俗之人,可没有这份本事。换作是我,能练到其中两分本事就已经很厉害了,而你也一样。”
白玉堂明白了穆桂英的想法。
“所以你拿去吧,能练多少就是多少,至少要比你现在的功法要厉害许多。”穆桂英手中的册子再往前送了点:“你与我家女婿算是朋友,放到你手上,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白玉堂没有接,他的视线艰难地从册子上移开,问道:“那白某需以何物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