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京城再次传起了顾少将军与长乐公主的佳谣,一个是威风凛凛奋战沙场,将敌国打的落花流水的年轻少将,一个是巾帼不让须眉,勇送虎符的卫国公主,这两个人,多配呀!
有人说了:“我就知道那顾少将军是个好的,这回叛贼攻城失败可有他一份功劳呢!”
这人是先前说顾珏性格顽劣,难当大任的。
有人接话:“可不是么,我打小就看这孩子行,日后是能做大将军的料,可不被我说中了。”
这人是之前说顾珏整日在京城混日子,日后长大定是纨绔之首的。
还有人说:“长乐公主可真是吾辈女子的楷模啊,敢在叛军猖狂的京城中潜出城外送虎符,谁敢像她那样呢,当真是巾帼英雄!”
这是个贵妇人,先前看不上卫瑜,觉得她性子跳脱,难登大雅之堂的。
殊不知到现在为止,卫瑜想到从李公公嘴里吐出的那一句句圣旨中的形容词汇还是想笑。
怕是她从小到大被夸的词儿都没有那一日的多。
那一卷长长的圣旨上,大约只有那一句“勇送虎符,救驾有功”是真的在说她吧?
如今满京城都是讨论长乐公主与顾少将军的人,两人成了京城的红人,显然这个热门话题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消下去了。
虽说六王府与荣威侯府早有结亲的意思,但这不是还没有吗,是以这段时间踏进两府门槛的媒婆激增,谁不想与这两位京城新贵结亲呢?
就在这时候,两府终于放出了结亲的消息,京城众人扼腕叹息,不过更多的人是恭喜这郎才女貌的两人。
他们这结亲太过突然,就是一些同他们关系好的朋友也是才知道,其实是六王妃与荣威侯夫人觉得那些媒婆太烦了,不若想个法子堵了她们,结亲这个法子就不错。
放出这个消息时他们也没想过要问两个孩子,反正做娘的知道他们早就互通了心意,结亲又不是成亲,这消息放了就放了,都是早晚的事。
于是顾珏和卫瑜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迫公开了,还被朋友们埋怨没有义气,要定亲也不提早告诉他们,不声不响整个京城都知晓了才轮到他们。
这事卫瑜和顾珏实在是冤,为了平息朋友们的怒火,两人只能亲自认真为他们挑选定亲宴的礼物。
按照卫国的习俗,定亲宴可办可不办,若是要举办的话,双方需要向对方前来参加宴会的亲友赠送礼物,用大白话说,就是你送我姐妹礼物,我送你兄弟礼物。
可是第一件就叫他们犯难了,按血缘来说,顾珏与顾悦是兄妹关系,按关系来说,卫瑜与顾悦是从小到大的手帕交,所以这顾悦的礼物,该由谁来送?
两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决定送一对镯子,你送一只,我送一只,组合起来就算一对儿的那种。
然后算其他人的,康王,十二王爷,十三皇子,晴王……算下来,倒是顾珏比较吃亏了,卫瑜他们家人多。
对此,卫瑜嘿嘿一笑道:“我们家是个大家庭……”啪叽被顾珏捏住脸。
虽然除了一些亲近的亲戚朋友,其余人的礼物准备统一的就可以,但这仍旧是一场不小的工作量。
好在朋友们嘴硬心软,到底看不过他们两颗小白菜地里忙,最后纷纷过来帮助他们挑选礼物,康王、顾悦、十二王爷都来了,卫瑜连忙叫顾珏先去将门堵上,她要先将给他们的礼物藏好。
几个朋友懂事的没有多问什么,自觉的坐下就帮他们开始参谋,卫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叫山竹去厨房端了几盘子糕点过来。
今日有十三皇子最喜欢的山楂糕,卫瑜随口问道:“十三皇叔怎么没来?”
十二王爷回她:“贵妃如今腿脚不是不太好走了么,今日是太医复诊的日子,十三弟要在明华宫看着,晚些走时我将糕点带些给他就是。”
十二皇子经历了一战,如今成熟了不少,不过在他们面前还是看不出与曾经的差别。
将父母辈长辈的伴手礼都定下后,他们歇了一口气,而后继续要定祖父母辈的,这时欢儿拿出一包东西借了卫瑜院子里的小厨房去煎。
康王随口问了一句:“出门还随身带着,什么好吃的,一会儿分我些。”
顾悦掩着帕子笑:“安胎药也要吃?”
“什么?!”
众人都惊掉了手里的东西。
又听到顾悦已经两个月的身孕了,卫瑜生气:“那你还来,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顾悦只是笑,反正下次该来还来。
一桌子人忙活了两日,总算将事情都做完,顾悦还想找她说话,卫瑜是说什么也不肯叫她来了,麻溜的就把自己打包进了孙府,留下顾珏第二天在空旷的景梨院前满心幽怨。
见到后卫瑜紧急给他顺毛,嘴里哄道:“月底定亲宴不就能看到了吗?”
无事一身轻,时间过去的很快,终于到了月底,两府中宾客云集。
定亲宴是要在男女方家中都各摆一桌席面的,按照规矩,卫瑜的亲戚朋友要去荣威侯府赴宴,而顾珏的亲戚朋友要去六王府赴宴,寓意熟悉一下互相的亲戚,不仅如此,中午那一顿,卫瑜和顾珏要在六王府待客,到了下午那顿,两人就该挪到荣威侯府去了。
一整天下来,两人不仅没怎么吃东西,凳子也没沾到几回,还要全程与宾客你来我往间谈笑客气。
虽结束时众人特地离开的早了些,好留些时间给这对准新人说一些体己话,可两人累的够呛,回屋后就是一个坐凳子上、一个趴在软榻上的大动作。
好一会儿他们缓过来,这才有空说话。
“好在是我嫁过去,不是你嫁过来。”卫瑜坏心眼的笑,“婚宴那日我只需当个娃娃在婚房里坐着就好,你可还得再来一回。”
“哦?”顾珏含着笑,起身坐到卫瑜身边,“阿瑜倒是有远见,如今刚定亲,却已经想到洞房了。”
“干什么干什么,”软榻本就不大,卫瑜被他挤的没位置,只好蜷缩起双腿,瞪他一眼道:“我说的重点是这个么,是你自己想多了!”
可卫瑜自己不知道,她现在脸上红扑扑的,瞪人的时候眼里含着水,一点也没有威慑力。
顾珏眼神微暗,轻笑一声直接俯身下去。
卫瑜见他今日都反常的不与自己争辩,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看着对方好看的面孔与自己越来越近,她面色酡红的软声问到:“你做什么?”
回答的声音断断续续被揉碎在唇齿厮磨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