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
茯苓搔搔后脑勺,正想说自己在妖兵中等级不高,大概是联系不上魔域之主,但昭澜很快又道:
“不,还是算了,不麻烦了。”
昭澜像只被人偷走存粮的地鼠,把头往麻袋里缩了缩。
虞心音关切地朝她投去视线。
师妹这是……委屈了?
虞心音看昭澜缩起爪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想到什么,顿时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师妹现在心里应该很苦。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两情相悦,不因她身份对她投来异样眼光的对象,却不能在一起。
越是喜欢,越是不能接近,否则两败俱伤。
师妹伤心,褚玉伤命。
定是因为不想克死褚玉,师妹才跑到这样荒凉的地方来。
虞心音叹一口气:“澜澜,喜欢就去追。”
“啊?”
“我会帮你的。”
“师姐究竟在说什么?”
虞心音对牛弹琴的同时,门口的饿鬼,还眼冒绿光,野兽般趴伏在地,张大嘴啃食那矮小男。
茯苓长腿一伸,就要出山洞,突踢到什么东西,狠狠摔在血肉模糊的尸体上。
饿鬼们吓了一跳,护食地将骨头往身下捞了捞,生怕被抢走。
“……”
茯苓和那血淋淋的眼眶大眼瞪小眼,片刻后,爬起来扶着墙呕了一口。
她扶了扶面具,转瞬又挠挠头,不解地看向脚下那根让她绊倒的骨头。
今日怎么如此倒霉?
山洞里的昭澜打了个喷嚏。
·
夜幕消散,日头正盛。
第二日正午,祭品们被拖出山洞。
昭澜的头和脚在黄麻袋之外,一蹦一蹦地向前跳去,像个大号土豆人。
猪大壮也被吊着前蹄,壮硕的后腿堪堪踩到地面,一路小碎步啪噗啪噗被拉去祭坛边。
虞心音眉心蹙起,紧随其后。
“蜻蛉山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昭澜一边跳,一边不忘发出感叹。
山顶如同被掏了一个洞,凹陷下去。
土地湿润泛红,山顶正中,石制的圆形祭坛被风沙腐蚀,坑坑洼洼,满是岁月的痕迹。
远处微微摇荡着的,是一丛蓝紫色的幽蝶,长得十分茂盛。
祀长正蹲在那里,给花松土。
幽蝶是白骨州的独特品种,昭澜日日在天地阁乱逛,对它已是熟得不能再熟。
果然这祀长是从白骨州来的。
昭澜微微挪动一下屁股,靠近幽蝶,便察觉到了熟悉的灵力。
昨夜,那祀长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她们的灵力吸走,原来是拿来养花了。
别人褚三好用雪霁的灵力养花,你一个前佛修,明明自己有灵气却不用,转而吸他人灵力来养花,真是缺德。
人跟人果然是不一样。
昭澜啧啧摇头,转瞬又有点感慨。
也不知她跑了之后,褚三好在做些什么。
被压榨久了,一时清闲下来,回归自己惊险而刺激的普通生活,还有点不习惯。
很快,祀长结束了松土。
他手持佛珠,稳步走来,爬满黑色饿鬼斑纹的手,握住一形状奇异的杯子。
杯柄纤长,上头一铁制莲花,托了几根松枝。
松枝点燃,浓烟霎时飘起,扩散到圆形祭坛周边。
昭澜忍不住呛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