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只为父兄做过衣衫,因着孟怀辞挺拔伟岸,宽肩窄腰,这回已是特意在肩处做大了些,腰处则仿了为长兄所做的那件,没想到仍是不合适。
“没有。”孟怀辞低眸瞧了瞧自己,安慰道,“挺合身的。”
宋清音静了几息,伸手为他脱下:“晚些时候我替你量量身,明日就能改合适了。”
孟怀辞低低“嗯”了声,尔后静了许久,喑哑着声线开口:“一年已过。你……当真可以接受我吗?”
宋清音睫羽微颤,顿了顿,轻轻点头。
孟怀辞手指微蜷,试探着说道:“那我今夜宿在正屋。”
宋清音窥见他眼中的小心翼翼,默了默,又点了点头。
孟怀辞怔怔瞧她片刻,嘴角渐渐扬起:“用膳罢,我带了春斋楼的蒸鱼回来,口味清淡,你应会喜欢。”
宋清音挤出一个浅笑:“好。”
两人用过晚膳,各自去浴房沐浴,气氛便尴尬起来。
宋清音穿着一身藕荷寝衣看向眼前站着的孟怀辞,颇觉有些迷茫。
她本不是一个遇事犹豫不决之人,早在嫁过来时就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告诉自己需尽好妻子之责,但不知为何,对上孟怀辞时却总觉胆怯,情不自禁想躲开。
这不大像她。
稍显宽松的寝衣遮不住妻子的玲珑身段,孟怀辞虽习的是圣人学问,可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又已旷了半年,如今见宋清音乌发樱唇,杏目桃腮,露出来的一截玉颈雪白柔腻,袅袅立于身前,顿觉有些口渴。
他克制再克制,终是忍不住哑声问出了口:“可以吗?”
宋清音心觉自己这种人本不该有什么羞涩紧张的情绪,可此刻胸腔里那颗心却又是真真切切地加速了跳动。
许是太久了,已有半年没做那种事,又许是那种事到底还是太过亲密了些,即便冷淡如她,也会觉得忐忑慌乱。
宋清音缓了缓神,轻轻点头。
一年之期已到,既然不和离,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
她被孟怀辞抱入罗帐。丈夫瞧着清清冷冷,怀抱却很温暖,身子也滚烫得厉害,钳着她双腿入着她时,她也跟着出了层薄汗。
半年未欢好,孟怀辞却好似熟练了许多,对着她最难耐之处急凿,只须臾便让她浑身发软,再难自持地吟哦嘤咛。
她勉力分出一丝清明问孟怀辞,声音却仍是欢愉至极的哭颤:“这半年你碰了多少女子?”
孟怀辞嗓音哑得厉害:“一个都没有。”
“骗人。”说话间宋清音又是一阵恍惚,缓了又缓才终于清醒,可很快又被拽回慾海中沉浮,话语被晃得破碎,“你上回……明明……不是这样的……”
“当真没有。”孟怀辞低头亲了亲她,“我从不骗你。”
他只是在回正屋前看了几本避火春宫而已。
宋清音勉强信了孟怀辞的话,双臂紧紧攀着他的肩,迷魂间听见他问自己:“量好了吗?”
她睁着一双迷离美目不解地看向孟怀辞。
与她视线交缠,孟怀辞呼吸粗重了几分,低喘着问她:“我的肩宽,量好了吗?”
宋清音只觉浑身的热意都瞬间涌到了脸上,立时松了手。
孟怀辞望着眼前的玉色,喉结滚了滚,忽地握住她的手带向自己劲瘦的腰:“那件锦袍腰处也不合适,夫人再量量。”
宋清音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孟怀辞口中说出来的,恨不能伸手去捂自己耳朵,又想立时爬走,却觉那样太丢脸,当即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镇定地伸臂环住他的腰,抱了上去。
量腰一向都是采取这个法子,只不过寻常人都是穿着衣衫量的。
温暖柔软贴来,孟怀辞心神大震,绯色迅速顺着脖颈攀上耳尖。
宋清音估计了一下,将他松开,状似平静道:“我量好了。”
孟怀辞凝望宋清音许久,眼眸渐渐幽深,忽而缓缓道:“还有一处要量。”
“何处?”宋清音一怔,“不是只有肩和腰不合适吗?”
孟怀辞未答,只将宋清音翻过来,钳住她腰欺至最里,在她骤然高昂的咛声中低吟着问道:“量出来了吗?”
宋清音顿时羞恥得哭了出来。
孟怀辞听见宋清音哭,心里一软,轻了许多,慢填柔撑,直至她嘤咛不绝,方柔声问:“舒服吗?”
宋清音紧揪着锦褥,咬着唇不愿答。
孟怀辞却不肯放过,慢慢磨着她,还在最要命之时停了下来。
宋清音受不住,哭颤着说了实话。
孟怀辞捏住宋清音的下颌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俯首吻了吻她的唇,目光凝在她面上,哑声开口:“既然受用,日后就别再推开我,可好?”
宋清音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孟怀辞好似也不需她回答,只一回又一回地让她恍惚迷神,直至她最后昏睡过去。
二月初四,是天子定下的南巡之日。
此番御驾去往江南,宁云简命首辅和镇国公留京,点了孟怀辞,谢溪等十余位官员随同南下。
谢溪病了三个月,前些日子才好了些。妻子离世,他没有心思去什么江南,只想戍守边关,为捍卫大昭领土而死,好与妻子团聚,是以宁云简一开口他便立时说明缘由,请旨去往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