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2)
沾染上毒瘾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强制戒毒,如果言非没有支撑下去,恐怕慕容言非整个人都会被毁掉。
傅夫人哪里敢放开他,虽然她没有见过慕容言非犯毒瘾的模样,可她在戒毒所看过很多病人失去理智甚至会开始自残。
慕容言非还只是一个23岁的孩子,她怎么可能放心,更不敢想象他一个人怎么能能抗下来。
顾浅凉和傅北宸刚走到休息室门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不小的喧闹声。傅北宸神情一窒,推开了门。
慕容言非眼睛开始变得猩红,身体里传来那股难以言喻的冲动,让他开始不断地撞自己的头,发出痛苦的低吼声。
现场一片混乱,沙发上的毯子,桌上的水杯和保温杯在地上凌乱不堪。
“言非……孩子,你别这样……”傅夫人整个人都抓不住他,傅北宸沉着脸跨前几步,抓着慕容言非把他摁在沙发上,膝盖用力压住他的背部。
顾浅凉看到慕容言非犯病的模样,很快断定他是染上了毒瘾。
几年前在纽约的时候,她在街头看过各种犯毒瘾的瘾君子,那种恐怖狰狞她几乎还记忆犹新。
当时她和顾凯泽只租得起郊区地带,靠近的一条街道时常有小混混和太妹出没,他们在街头注射毒品,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路过的人。
她有些惊讶。
当红影帝染上毒瘾,这简直可以说是会轰动整个娱乐圈的重大爆料。
“哥,你……杀了我,杀了我……”慕容言非被应子琛和傅北宸死死地摁在沙发上,身体不停地抽搐,连说出的话都有些不流畅,这种痛苦堪称地狱般的折磨。
“言非,支撑住!很快就没事了。”应子琛一双单薄的狐狸眼也开始变红,下唇线绷得紧紧的,透露出一种难以平复的怒气。
“孩子,你这是要杀了姨母啊!”傅夫人哭得不能自已,傅北宸没有接话,只是死死地摁住他。
几个人僵持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一直抽搐着的慕容言非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傅北宸试探着放开他,发现慕容言非终于彻底平静下来,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
“慕容言非,我不准你死。”
傅北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如鹰隼般的墨色眸子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很奇怪,顾浅凉觉得此刻的傅北宸应该很难过才对,可他浑身散发的确实一种很渗人的气场。
“傅夫人,你先回去吧。再不回去,爸他老人家可是要怀疑了。”
最后一句话,傅北宸唇边泛起嘲讽的弧度,很冷淡的语气。
“那……我先走了,北宸,你好好照顾自己,言非也拜托你了。”傅夫人眼神黯淡地抓起自己的包,回头看了一眼慕容言非,这才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慕容言非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手心紧紧地攥住那块从来没有松手的玉。那是她送给自己唯一可以纪念的东西。
这些年他经历过很多非凡的折磨和煎熬,可是每次一握着这块玉,似乎就能减少精神疼痛一样。
从他出生那天起,就没有快乐过,只有那一点小小的温暖,支撑着他走过每一个寒冷冰冻的春夏秋冬。
☆、第六十四章:别哭了
记不得那是具体的哪一天,只记得他五岁,她四岁。
因为佣人没有给他留任何饭菜,只有五岁的他,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在那里饿得偷偷哭泣。
他特意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他记得很清楚。
那是一块空阔的邝野之地,只有一棵非常粗大的树,茂盛的叶子盖住整个树冠,透露出点点阳光的斑驳影子。
他蹲在树底下,无声地将头埋在膝盖里,哭了。他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人走近了自己。
“你怎么哭了?喏,我这里有好玩的,给你哦,别哭了哦,妈妈说男孩子要勇敢才有人喜欢哦。”
甜喏喏的声音,那人背着阳光,勾勒出很唯美的背景。她伸手,将一块月牙儿的玉塞在他的手心里,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玉的温良。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沈清云,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可以有阳光,真的可以有温暖的感觉。
她长了两个小酒窝,扎着两个朝天辫,粉红色的小裙摆几乎成了他整个绝望窒息青春下,唯一的色彩。
可就这唯一的色彩,他也把她弄丢了。他这么阴暗,这么冷漠,身上还背负了这么多,怎么配得上那么美好的她?
三岁时,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傅临森的亲生儿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临森每当喝醉酒就开始打他,把他抽得皮开肉绽才罢休。
那时候他从下人嘴里得知,他是第一任傅夫人和小叔偷情留下的杂种。下人亲眼看见他妈妈躺在小叔的床上,后来就有了他的存在。
他是整个傅家的羞耻——
大概,这就是他和大哥一直没有得到过父爱的原因吧,因为他们俩身上都留着那个人的血,傅临森最恨的女人身上的血。
他和哥哥一样可怜。傅临森永远只会对着傅启明笑,他和大哥无法从傅临森身上汲取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很小的时候,他每次都能看见哥哥偷偷抹眼泪的场景,他其实也哭过。
每天傅临森回来,他们都会眼巴巴地看着他抱起傅启明,对他嘘寒问暖,而他们,就像被遗弃的小狗被忽略在一边。
原来,傅临森并不是没有父爱,只是他把父爱全都给了傅启明一个人。他和大哥,有的时候连陌生人都不如,最多只是冷漠地摸摸傅北宸的头。
小时候他们有多渴望父爱,长大后就有多怨恨,多冷漠。
不过大哥比他要幸运,至少大哥身上还有傅临森的基因,虽然长期得不到傅临森的关怀和爱护,却也不至于说打就是骂,甚至经常处于温饱得不到满足的生活状态。
他有的时候真的很恨傅临森,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男人,终结自己一生的噩梦。可他不能。
他也很把自己生下来的母亲,恨她为什么要把罪恶的自己生下来,在这里继续承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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