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如今襄阳城能繁荣至此,周兰功不可没。
楚烨一手环着徐昭纤细的腰肢,一手枕在头下,看着头顶结构结实的房梁,缓缓说道:“父皇虽然英明神武,但随着年纪的老迈,到最后几年甚至有些刚愎自用;而他迟迟不立太子更是让朝中的不少朝臣开始拉帮结派,朝堂上一片混乱,自然也就没人开始注意远在天边的襄阳城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齐多次上书,不是说襄阳城遭灾,就是讲西南不稳,希望朝廷拨款拨粮;父皇那时被我们几个争夺嫡位的儿子闹的直头疼,所以只要是周齐开口,他甚至连思考都不愿,直接便让户部敞开了口袋随便周齐拿要;我那时固然是察觉到了周齐的别有用心,但是,看在他只是贪婪些,还算忠君的份上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殊不知,却将他的胃口养的越来越大。”
徐昭趴在楚烨的胸口,颇为苟同的点了点头,仔细分析着周齐的心里,道:“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是最填不满的吗?那就是**;周齐就是看准了朝堂上乌烟瘴气,这才想要趁火打劫;再加上先帝一直以为襄阳贫瘠,却不知道,照他这么养下去,再贫瘠的地方也会变的富饶;再加上一个心思通透的周兰和野心勃勃的周齐一起发力,不愁不将这块贫瘠之地开发的堪比鱼米之乡。”
楚烨赞赏的拍了拍徐昭的脊背,道:“当时京中的所有人几乎都无暇他顾,哪里会想到会将一匹瘦狼养成了猛虎;等我登基后,令钦差替我巡视天下州郡的时候,这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纵容一个什么东西;而真正让我恼火的是在我有意封后的时候,周齐居然送上奏折,表面称述实则威胁,要我封他的女儿为后。”
说到这里,楚烨的眼神中便闪过一丝狠厉:“朕当年可以从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走上帝王之位,没道理在得到天下后却要被一个臣子威胁成这样;更何况,身为一个男人如果我连自己的妻子人选都要听候他人的安排,我楚烨还有什么面目在百年之后去见楚家的列祖列宗。”
听着楚烨暗带恼火的话,看着他明亮的眼神中难以遮掩的霸气和锋芒,徐昭嘴角勾笑着趴在他的胸口;她真是喜欢极了他这幅雄心万丈的模样,好似天下之大,丝毫没有他惧怕的一切;哪怕是狂风暴雨,他也能亲手撕开,创造一片属于他自己的盛世。
“那你最后是怎么按压周齐的?”徐昭将下巴搁在他的胸口,眨着眼睛问:“你不是说他威胁你了吗?”
“根本用不着按压。”楚烨不屑的冷哼:“朕就算是给他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时候反朕;更何况,朕若是看不明白他的用心,又有何能耐坐拥天下?他分明就是在跟朕撂狠话,真让他反,他还必须要仔细考虑考虑;再有就是……”
徐昭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见他停下来,忙轻轻推着他:“再有就是什么?”
楚烨看了眼怀里急迫的小家伙,亲昵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情的浅吻,一眼狡黠,一扫先才的狂霸拽傲,眼角带着微微的得意,道:“再有就是,就算是周齐想反,周兰也不会同意的;我与周兰自幼相识,她对我的感情我多少还是能感受到的,这个女人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喜欢我,却没有得到我,她的骄傲怎么能允许她连一个男人都驯服不了,所以,她一定会阻止周齐,阻止她的父亲别去伤害她看上的男人。”
徐昭一听这话便很是不高兴的轻轻锤了下他的胸口,尤其是在看见他得意洋洋的眼神时,更是暗火:“呸!瞧你骄傲这劲儿;被一个女人惦记上,你就这么开心吗?”
“你哪里看出我开心了?我分明就厌烦的要死。”
徐昭冷哼,扭头:“还装!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这个周兰真是讨厌,楚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皇子,老九不是到现在还单身嘛,她怎么就不瞅上他呢。”
楚烨笑了,伸手就去捏气的两腮鼓鼓的小东西,一眼促狭:“怎么?醋了?”
“你才醋了呢,我这是生气。”徐昭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双手叉腰,气咻咻道:“惦记上我的皇后宝座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惦记上我的男人;如此不要脸的女人,就算我饶过她,天都不放过她。”
楚烨被徐昭的一席话逗笑,突然间,他居然从心底深处生出一点对周兰的感激之情;如果不是她,他还看不到他的小姑娘如此紧张他呢。
徐昭将心里的这口恶气发泄完,这才将目光又转回到楚烨的身上,问出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压抑在她心口的问题:“既然你对周兰没感情,又怎么会将她迎进宫?”
提起当日之事,楚烨就是一声长叹;本来看向徐昭深情的眼神忽然变得颇为幽怨,那勾魂的小眼神,看的徐昭下意识的美臀夹紧,后背‘蹭蹭蹭’的冒出一层冷汗;哎呦喂,这混蛋怎么一秒钟变苦愁小怨妇呐,她对天发誓,她跟裴峥虽然暧昧不清,但却始终清白,绝对不会做那红杏出墙来的小贱人的。
楚烨见徐昭被自己看的如临大敌,眼角溢出一丝笑意:“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徐昭被楚烨的这句话给整懵了!
靠!他丫的也太不要脸了。
明明是他找小老婆,怎么到最后却赖到她头上?感情他水性杨花、勾三搭四还都是为了她好了?靠!他大爷的!你奶奶个熊的臭不要脸!
徐昭被楚烨的这句话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如果不是还存了最后一丝理智,她真想将将要脱口而出的粗话全部都放给这孙子听听。
见徐昭要乍毛,楚烨忙伸出手来顺毛,和声细语道:“阿昭你听我说明白;当初你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来便被段老王爷劫到了大宛,可知那时我心急如焚,恨不能背上长出一对翅膀飞到你身边;而那时,前朝好不容易稳定了点,我也正准备去寻你;但偏偏在那个时候,周齐又上书扬言西南不稳;这么多年来西南这颗毒瘤一直存在,并非我大梁军力不行,而是周齐为了自身利益并未真正出兵震慑过西南,这才纵容的几个西南蛮夷部族野心壮大。”
徐昭冷哼:“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出周齐为何不出兵镇压;要知道,他的军力可是专门用来对付西南的,如果西南被他出兵镇压太平了,以后他还有什么理由向朝廷伸手要钱要粮食?所以,他就养着西南这条猛虎,自己变成白眼狼,天天盯着朝廷的钱袋子。”
楚烨更加赞赏的看着他心爱的小姑娘,道:“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只是这次,西南不稳是真的;周齐在上书的同时,又写了奏本替他的女儿周兰向我求婚,并暗中联合了朝中几位颇有威望的大臣暗中相助;事情很快就像他希望的那样发展,前朝上朝之时,那几位老臣扬言周家忠心耿耿,为了安抚忠臣之心,也为了让周家留个人在京城,要我封周兰为贵妃迎入后宫;而周齐更是在奏折上隐晦的提到,只要我同意周兰入宫,他一定会全力击打西南,替我大梁守好这处国门;我当时着急你的安危,不想在这时候与他多做纠缠,所以便同意下来。”
说到这里,楚烨就悄悄地看了徐昭一眼,见她在听见自己这番话后露出一派严肃的表情,还以为她生气了:“阿昭,你当知我心,没有你的消息我心急如焚,我很担心从此再也无法与你相见,所以就做出了让步;我知道此刻周兰在后宫,你心里十分介意;但我可向你承诺,等拔出来周家,所有让你碍眼之人,我都会让他们从你的世界消失。”
徐昭还是第一次听见楚烨说出这么狠绝的话,微微睁圆着眼睛看向他一本正经的模样。
楚烨还以为徐昭是不信任他,忙伸出手拉住她,将她柔软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胸口,郑重其事:“阿昭,信我!我楚烨这辈子轻易不许承诺,可一旦开口,纵死必践!”
徐昭看着这样一本正经的楚烨,要说不心动绝对是骗人的。
他的好,他的出彩,他有多吸引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真的是有了切身的体会;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着、珍惜着,她当然知道这是多么不容易;甚至虚荣一点来讲,她甚至能够想象出来,不知女子羡慕嫉妒着她,因为她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男人真心以待的付出。
也许,她真的应该试着去相信他一次;相信他会永远待她一片真心,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让她左右为难之事,相信他,深知她心之后,会同她一起保护她所真爱的亲人、爱人。
徐昭在楚烨真诚的目光下,终于由心底绽放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那笑容如此纯粹,就像一缕最纯净的日光照在了冰雪之巅上,晶莹剔透、光华无双。
楚烨!徐昭愿意信你一次!愿意,将真心、真情,全部都托付与你一次!
但请你,切莫辜负!
☆、079:比命重要
伫立在西南襄阳城中的襄阳候府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皇宫,且不说庞大的占地面积,只看那红墙绿瓦、高院幽深,便知道在这西南偏远之地,襄阳候周齐过的是怎样逍遥快活的日子。
一大早,一身男儿装扮的徐昭就一手溜着元宵一手拎着负责保护她的部分翎羽卫出现在襄阳候府附近,看着侯府前一字排开的十八根红木廊柱,再看看那虎背熊腰、煞气逼人的侯府守卫,甚至连铺在侯府前的青色板砖徐昭瞅着都觉得刺眼。
瞧这状况,徐昭便是一声讥笑;周齐这土皇帝当的可要比楚烨这个一国之君舒坦的多呀,看看这如此富饶的襄阳城,再瞅瞅这无比显赫的侯府,不管是吃的还是住的,绝对不比一国之君逊色多少;西南边陲不稳的时候,他伸伸手就能问楚烨要来大把的银子,襄阳城遭灾了,他再开开口更是能让户部调来数万担的赈济粮草;把头疼的问题全部都丢给楚烨和朝堂上的中流砥柱的老臣们,自己却龟缩在此处吃香的喝辣的。
好!好!好!
妙!妙!妙!
这周齐哪里只是一个只会带兵打仗的武夫嘛,他丫的分明比狐狸还精明,比白眼狼还没良心。
徐昭一边讥笑着一边鼓掌暗暗给周齐‘赏了一个’狠狠地‘赞’;回头就看向跟在她身后做小厮打扮的翎羽卫,双手一环胸,神色戏谑地问道:“瞅瞅咱这忠心耿耿的襄阳候府,再想想一下周齐住在这里面无法无天的模样;啧啧啧……是不是觉得他比楚烨还过得逍遥快活?”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翎羽卫可不敢接,这帮兔崽子们在对上皇后娘娘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时,都一个二个的慌忙低下头,一个个装聋作哑扮孙子。
对于翎羽卫们的反应徐昭早就习以为常,这帮孙子,从来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她一句不是,可在背后,她可没少听说他们暗地里编排她;不就是偶尔跟楚烨吵架祸及萧蔷烧到他们嘛,不就是她偶尔不按常理出牌,把他们这些武林高手耍的团团转嘛;这帮兔崽子还暗中记起仇来,简直跟他们的主子一样,小心眼。
徐昭瘪瘪嘴,就算翎羽卫不回答她的问题,她依然潇洒自我的自话自说道:“周齐这小老儿,如果把楚烨当成先帝一样对待,恐怕过不久他就要为今日的决定狠狠地哭上一场。”
徐昭的这句话倒是引起翎羽卫们的好奇了,众所周知,在皇上迎周兰进宫的同时,也算是变相给前朝臣子们言明他要收回兵权了;周家作为老牌行伍世家,朝中的一半武将都跟周家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再加上周齐手中还握有二十万西南军的军权;这么多张的王牌握在手里,按理说是皇上比较被动,可皇后娘娘的这句话却是另辟蹊径,讲出了另一番天地;难道是这鬼灵精似的皇后娘娘看到了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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