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蕊红着脸想,阿芜是竹部的小姐自然要学很多东西的,她不爱学那些,这猫给她养着挺好的。
“那我真的抱走了,你可别哭哦?”阿蕊笑着说,心下也已动了养猫的心思。
“我不会哭的,你抱走它吧。”她轻软地答着,一双灵眸却不敢再看那猫,在袖中交叠的双手,手指紧扣着。
…
次日清晨,晨曦从院中几株大树交叠的缝隙之中洒下,一辆马车在府院外停下,来的是蝴蝶部的送信人。
竹狄蓉的夫君阿聂耳让人递的信到了。这位姑父想家人了。
送信的人进了二院,彼时阿蕊在院中逗猫,她看完信后决定回去。
她不知母亲和二哥还要住多久,但她想爹了决定跟着送信的人回蝴蝶部,便让送信的人在府院外等她。
她抱着胖东西去西厢找繁芜辞行,看到西厢的窗前繁芜正在读书。
她便没有进去,站在窗前敲了敲窗,待繁芜转过头来看向她,她笑着说道:“阿芜,这胖东西再给你瞧一眼,我要带它回蝴蝶部去了。”
窗前,繁芜睁大眼睛,那一瞬她睨了一眼胖猫,阿蕊隐约感觉到她红了眼眶,清眸似乎比之前更清了。
而随后她却提着裙走出厢房,笑着说:“表姐,太突然了我送送你。”
繁芜送她出府院,此时去蝴蝶部的马车也已等候在外头了。
阿蕊抱着猫在府院门外站了一会儿:“阿芜,这趟能来玩我很开心,以后你若能去蝴蝶部我招待你。”
她说着转身上车,繁芜小声留她:“真的不再多玩几日吗?”
阿蕊笑了笑,小声说道:“其实我惦念我爹是假,我和蝴蝶部的小姐有约,马上她生辰到了,我得赶回去陪她过生就不留了。”
“那好。”繁芜也跟着笑了,她伸手摸了摸胖东西的脑袋,胖东西懒然盯了她一眼,又扭过头去找阿蕊要小鱼肉饼。
繁芜原本是红着眼有些伤感来着,这会儿险些要被气笑了,她退开了一些,对阿蕊挥挥手:“表姐一路顺风。”
次日清晨,阿蕊抵达蝴蝶部,她爹阿聂耳在部寨门口接她。
阿蕊下车后,阿聂耳便注意到了女儿怀里那只黑胖的猫。
他是蝴蝶部的蛊师,一个修习蛊术二十余年的人。
他是一眼就看出了这猫身上有蛊,下蛊的人很小心,蛊不能伤及猫,因为一旦伤及猫就会被旁人发现猫被种了蛊。
“阿蕊,这猫怎么来的?”阿聂耳叹了口气,笑问道。
阿蕊看了看父亲身后,没有寻到大哥微有些失落,但旋即也笑着回答:“是阿芜送我的!”
阿芜?
阿聂耳只去过竹部一趟,后来还是被竹部的人给赶出来的,他自然不知道阿芜。
但他记得竹部那位小姐是叫“阿梓”才对吧。
见父亲疑惑,阿蕊解释道:“是竹部小姐。”
阿聂耳微眯眸,年近五十依然有些俊朗的面颊上浮现一抹深疑。
竹部大公子是完全不碰蛊的,这蛊定然不会是大公子下的。且这蛊下得隐秘,不是修习蛊术十几年以上的蛊师定然不会下,那自然也不会是竹部小姐下得。
阿聂耳陡然想到一点:既然竹部小姐执意要将猫送给阿蕊,那竹部小姐应该是察觉到猫是有问题的,可能竹部小姐知道有人想害她。
阿聂耳只是查出了猫身上有蛊,却未告知阿蕊此事,他笑着看向女儿:“阿蕊,这猫放在爹这里几天,爹给它除一除身上的虱子。”
“啊,爹,你说虱子??”阿蕊盯着那黑猫后退几步,抱着手臂尖叫出声。
“是你赶路回来沾上的虱子,你应该有抱着它在草地打滚。”他的目光停留在阿蕊衣裙上的几根杂草上。
阿蕊红着脸点头:“是有的。”清晨太饿了,车停下后找路边摊吃粥,吃完后抱着猫在草地里滚了一圈。
阿聂耳点点头,接过女儿递来的猫。
这猫身上的蛊好除,也不是什么要命的蛊只会让人起疹子,但他在想此事是否该告知竹部大公子。
可想到当年竹部族长对他的态度,他有些担忧地皱起眉。
大抵是不想生事端,更不想让竹部和竹部的大公子更讨厌他,他认为还是算了。
猫被阿蕊带走后的次日,黑长老得知了此事。从守卫这里得知是因为竹部小姐要读书识字不想分心,才送给那位表小姐的。
“你确定她是为了读书写字不分心才将猫送人的?”黑长老还想再确定一下。
守卫:“这是真的,府院内的人说这位小姐从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写字,照顾她的嬷嬷都害怕她看坏了眼睛。昨日大公子得空还亲自教了她一个多时辰呢……”
这次,黑长老有些信了。
看来这个计划已经失败了,只能等离酉那边的消息了。
他让离酉帮忙找当年给族长夫人接过生的稳婆和巫女。
“行了,你回吧。”黑长老对守卫挥了挥手。
那守卫刚从黑长老的府上回来,便听见府院内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他拦下那个婢女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