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查到了小姐的下落,也正因为这一条线索她被顾流觞识破了身份,如今丢了性命。
小姐,那是她的主子唯一的孩子。
繁芜看着面前绿萼已冰凉的身体,一滴冰凉的眼泪滑落脸颊。
直到她的半边身体开始发麻发怵……她才恍然惊觉已经在此呆了很久了。
等她从小楼出来,再看到园中的壁画与林立的佛像。
一股极大的讽刺感油然而生,她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当她将小园子院门的锁锁好,刚转身没走几步,只见宜嬷嬷突然出现在灵秀阁的大院门前。
几乎是刹那间,繁芜盯着这张脸像是见鬼了一般!
吓得手中的灯盏都快掉在地上。
宜嬷嬷看着她,很明显繁芜站的位置不对,她走过来,皱着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繁芜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几乎是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来:“回嬷嬷……刚才有只猫满院子的跑,我担心它跑进阁内来碰坏了东西,便一直在找,找着找着就走到了这里。”
她知道府里两个姨娘都养了猫。
恰好刚才宜嬷嬷回来时看到白芷带着人满花园的找惠姨娘的猫。
宜嬷嬷的疑虑渐消,毕竟这个阿芜在灵秀阁内做事时连这个小园子的门都没碰过,往日还有下人好奇小园子站在门边翘首观望的,但这女子她从来不做这种事。
所以宜嬷嬷到底还是信她的。
“行了,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这里不必你当值了。”宜嬷嬷挥了挥手。
繁芜简直“如蒙大赦”,提着灯就跑了。
宜嬷嬷见她走远了,才快步去开小园子的门。
大概过了一炷香,有两个守卫打扮的人来了灵秀阁。
宜嬷嬷看向那二人:“进去将尸体抬出来。”
“嬷嬷。怎么处置?”一人低声问。
“扔乱葬岗去……”宜嬷嬷刚说完,又陡然看向手腕,突然想起白日时那女子紧张握住她的手腕的样子,皱了一下眉,“给在后山找个地埋了吧。”
……
几乎是一夜之间,繁芜发现人命贱的比草都不如……
柳元微死了,绿萼也死了。
她和姐姐,或许早已天人相隔。
在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绿萼告知她,她姐姐的孩子还活着,在月州。
如此看来,这个孩子在顾流觞的人手上。
她应该去思考,顾流觞若不能已本来身份示人,她想换个身份不会太难。
可她杀了这么多人也要扮作姐姐繁花,她有一定要扮成姐姐的理由。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和他们家有关!和机关图有关!
或者说,让他们家几代人做出“机关图”的那个“主人”有关。
可问题是,过去的记忆没有告诉她这个“主人”的半点线索。
繁芜抱着膝盖坐在床榻上,月光洒在她的窗前,一坐半夜。
她想起那时她坐在床榻上哭,兄长紧张地踢掉鞋子上榻来,搂着她给她擦干净脸。
此时也仿佛是幻想着他仍在身旁。
想到要与顾流觞、与高旭颜角逐她是害怕的。
她害怕的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她已猜到顾流觞会留着那个孩子的真正目的。
顾流觞在等真正知道机关图的人找来,那个孩子便是顾流觞拿来威胁的筹码。
她害怕的是到最后她输了,也害死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也许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至亲之人了。
若是将来她能力不及,她死那个孩子也得死……
她害怕,从未这么害怕过。
想到这里,她声泪俱下。
哭得肝肠寸断。
至月底,回“老家”许久的顾夫人才回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