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芜垂眸,捏着裙摆的手越来越用力。
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她都知道。
她都不可能告知谢长思的东西,更不会告知他们。
她抬头看向石门背后的铸造营,这里是比之南山洞崖更可怕的地方。
看到那些忙碌的士兵,看到各个营帐口黑烟滚滚。她的目光愈发森寒。
弥秋辅为顾家造的是强弩,这里造的却是……
齐保见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冒着黑烟的地方:“想不想进去看看?”
繁芜猛地摇头。
见她冷汗打湿额前青丝,身体轻颤着,齐保笑道:“就这么害怕?昨日咬我时胆子挺大。”
繁芜:“可真记仇。”
齐保深看了她一眼,自知是套不到什么话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
最重要的线索,只剩下这个繁芜了。
“繁芜,你这么聪明,应该清楚若你想不起来这条重要的线索,主公不会放你离开。”
齐保说着转过身去,随着他转身,那道石门重重地合上。
他没有停留,快步往下山的路走去。
繁芜追上他的步伐:“齐保,你认为我应该知道什么?”
齐保步子一停,咬牙冷嗤。
“将石炮转火炮的方法。”
他说话间迅猛地捏住她的手腕:“你以为我不敢说吗?我不怕告诉你,提示给你去想,去回忆!你爹、你爷爷、你太爷爷,他们全都在做这个!”
“怎么了?彻底吓傻了?!”
“哈哈哈哈哈……”他凝着她的脸,眯眸狂笑着,非但不松开她的手腕,反而握得更加用力,“墨繁芜,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他尖利的狂笑声让她头疼欲裂。
繁芜紧紧捂住耳朵。
……
佛寺金殿。
齐保走至白袍少年身前,少年放下手里的经卷,看向他:“如何?”
齐保摇头。
少年长眉微动,若有所思。
齐保上前几步:“但主公……我还是认为这女子她知道线索。”
弗玉:“为何。”
齐保沉默了许久,他看向少年身后的赤金佛像,沉声静气:“是直觉,她很拼命的想活着。”
弗玉凝了他一眼,显然这个解释他不满意。
齐保微低下头。
殿前静了一瞬。弗玉起身,白袍温顺的垂下,他拿起桌案上的白玉折扇向殿外走去,“让她随我去长安,你将那个少年送走,这里交给你了。”
齐保皱眉:“主公为何不杀了那少年?”
“让他去告知谢长思,带走繁芜的人是云梦城的守将。若谢长思敢调兵云梦,你便传密报郑迟,让他攻邯郸。”
“……”齐保深吸一口气。
当繁芜看到寺庙门口约三百来人的魏军时,她已傻眼。
直到她走上马车,看清马车内正座上的白袍少年时,才恍然回神,她正想说话,被一旁的婢女和侍官给拉扯着跪在了车板上。
“你怎么能调动魏军!”
她刚挣脱着起身,又被两人给按回了车板上。索性认命地不挣扎了,甩了甩胳膊对两人道:“我不动了,你们放开啊,疼死了……”
“……”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多少有点滑稽。
二人到底还是放开她,只是盯着她的两双眼睛,一点都没闲着。
只听其中一个侍官说:“魏国皇帝谢启都是明王扶植上位的,魏军又怎么不归明王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