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芜:“公主好聪明我只说我出席过万花会,公主就猜到那魁首是我封的。”
娇艳的少女脸上闪过得意之色,任谁都喜欢听夸赞的话,听到繁芜的话她也忘了万花会上的不愉快。
她扬起下颌再问她:“那你今日来做什么?”
“皇上让我带公主逛一逛长安城。”
大抵这位公主在万国馆内憋坏了,一听到她说能出去玩,顿时高兴地答应了:“那你带路吧。”
大约是三日之后,长安城有消息传出,鄢余国公主迷上了长安花鼓楼里的一个乐师。
那乐师面容清俊,十七八岁的年纪,仔细一查竟然是吏部侍郎外室所出,也算是长安世家庶出子。
鄢余国使臣花了好多钱想将消息给压下去,他们来长安是想讨好皇上的,若是弄出这一出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没几天他们花了钱不说消息却是盛嚣尘上,鄢余国使臣感觉不妙,逃的逃散的散。
有的还没逃出长安城,便传来圣旨:朕乐见佳缘,君子有成人之美,特此赐婚。
当圣旨传来的时候,鄢余公主高兴的发着赏钱。
繁芜的心也稍稍落定,这算是她头一次帮谢启办事。
此事之后,谢启让楼湛再宣她进宫。
御书房内,这一次好几个大人都在,繁芜虽然认不全这些人,但也知他们的官阶比她高出许多,除了叶丞相其他几个也都是朝中三四品之流。
见状,她难免手心出汗。有些惶恐地站在一旁,时刻保持着冷静。
说话的声音渐小,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谢启的声音传来:“贺兰大人也只做到了太学女学士,让你做内学士如何?”
繁芜睁大眼睛,霎时间又抬眼看向御书房正中宝座上的谢启。
若是内学士可自由出入皇宫,是正五品,一下跨步这么多个官阶让旁人如何想?
繁芜摇头:“下官不敢。”
“谨小慎微,却又暗含锋芒。”
繁芜本以为说这句话的是谢启,仔细一听不是,这声音她识得是叶临渊!
一时她不敢抬头看向叶临渊,而是选择看鞋面……
谢启也笑看向叶临渊:“老师所言极是,这女子可不能小看,棘城之战的手笔怕是高旭颜死而复生都想不明白。”
听到“死而复生”这四字,繁芜只觉一股冰冷感受从脚心直往上袭来……
若不是拥有顾流觞二十九年的记忆,若不是对山川地理的熟知,若不是被逼到绝境,那一年她不会想出棘城之战。
此时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谢启,却发现这人森寒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只是一刹那,她仿佛感受到了,谢启的目光深处是什么意思。
——墨繁芜,让朕看看你还能有多大的本事。
鄢余公主大婚时,繁芜头一次做了主婚人,这也是大魏皇上的授意。
婚礼当天繁芜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喜姝,喜姝丰腴了不少大抵因为深居简出的缘故肤色比之前白了许多。
二人点头行礼,相顾无言。
从婚礼上退下,繁芜看着十里红妆的长街,又回想起方才凤冠霞帔的新妇,不觉间已是泪眼婆娑。
这些年她送过两位公主出嫁,要待到何时她才能身披红衣。
到底还有几分轻狂脾性,气焰一上来甚至想过不嫁了,连竹阕乙也不想嫁了。
可想过后,又只觉好笑。
手指抚过眼眸,拭走些许泪,她嗤笑出声。
她只身向长安西市走去,这时一骑马的人停在她面前:“繁芜大人。”
来人蓝衣黑帽,容颜英俊深刻,看着她的眼眸似含笑:“有时间去茶肆听琴吗?”
繁芜凝眉沉思片刻,抬眼间,淡笑道:“安定将军若是有空,随我去一趟太学吧。”
叶韬微怔,却依然笑看着她:“敢问繁芜大人是何事?”
其实繁芜知道叶韬在下邳城有青梅竹马的恋人,他选择接近她不过是叶丞相那里的授意,所以得知叶韬的事后,如今再看叶韬她只觉得深感同情。
叶韬的青梅竹马又何尝不是被蹉跎的那个人呢。
繁芜:“是令妹入太学一事,得将军所赠之绿腰,下官甚是喜欢,今手上正好得到一个太学举荐的名额,闻令妹贤淑有才名,便想举荐将军的妹妹。”
叶韬欣然笑道:“如此多谢大人了。”
叶韬随繁芜前去太学后的次日,他的妹妹便从下邳赶来长安。
叶令宜年十五,她与叶韬眉眼颇有几分相似,而且她也善音律,繁芜自觉教不了她,便将她交给了殷大人,让她跟着殷大人先学四书五经。
叶令宜初见繁芜时,眼眸里暗露警惕。
繁芜知晓叶令宜与叶韬的青梅应该是很要好的关系,她能理解她对她的警惕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