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咬牙切齿, 叉着腰, “明明就是臭的!你是没鼻子么!”
楼上却传来哈哈的笑声。
这一唱一和, 像极了欢喜冤家打嘴仗, 外人的嘴角上扬看热闹。
兰昭明在一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见了, 立马将他拉住:“既然他要赔钱,你就让他赔就是了。非要扒下一层皮下来不可,你先别急着走。”
兰昭明眼帘低垂,扯开她的手:“徐娘子想要找乐子,便该找个合适的人陪你。这些书画在你眼里虽不值几个钱,却能够帮我买一只好写字的笔。”
徐苼听到此处,皱起眉头:“我没想戏弄你,而且是这些书画也不是我弄坏的。”
兰昭明忽然看着她:“你和小公爷的事我知晓的并不多,也没有心思听。科考在即,昭明实在耽误不起,还请徐娘子高抬贵手。”
这话说的她真的好羞愧,垂下手:“对不住。”
池景州冷不丁的哼了一声:“徐娘子以退为进,好手段。”
“……”
他这话听来就是明里暗里的嘲讽,这人是不是吃饱了饭,空得很?
徐苼听了呕得要死,若不是他,今日的事又怎么会发生。她仰起头,骂道:“池景州这画师你弄坏的,你在上头说什么风凉话!”
而他却对她道:“在那磨磨唧唧的又是谁?爱来不了。”
哐当一声窗户被大力的关上了!
女使门却围过来,逼着徐苼往上头的房里走:“徐娘子还请发发好心,小公爷可只准你一人上楼呢。哪里是些乱七八糟的人能一起的?”
她有些生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们不要胡说!”
徐苼被推搡着往前走,她回过头来:“兰昭明!我真的不是戏弄你的!我是认真的!”
可那穷书生却是抱着书画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走了。
这位徐娘子怕是昏了头吧?她莫不是天真的以为一个穷书生还能和小公爷斗了?哈哈哈哈,真是今日见过最好笑的事情。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卖字画的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钱。现在还因为徐娘子得罪了小公爷,前途都渺茫咯!”
众人看着穷书生的目光就有了些同情。
只是池景州心里烦躁的更厉害,就算关上了窗户,他都能听到底下小娘子的叫嚷声,那一声声听来是如此的刺耳。
“小公爷同这些人生什么气?”
一道凌厉的的目光扫过来,池景州坐回原先的位置上,他暗沉的眉眼,翻看着掌心:“盛娘子看错了,我现在好的很。”
盛雪玉被盯的头皮发麻,她立即住了嘴。
“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小娘子的骂声,从远到近。
“池景州!你混蛋!”
徐苼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
管他对方是谁,她都不会客气。
“小公爷,徐娘子到了。”
徐苼就见到了坐在池景州对面的盛雪玉,淑女娴静,显得自己是一只炸毛的公鸡。她扯了把快掉落的衣裳,咳嗽一声,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她打算拿了赔偿就走,不和池景州说一句废话。
“小公爷要给钱就麻利点,我等下还有事。”
她站在这里等了一会儿,池景州就和祖宗似的不动如山,仿佛压根没见到屋内多了一个人。
好的很!不说话在这里给她装死是罢!既然如此,那做什么把她叫上来?来找人看他和别的小娘子相看?
不就是相看么,他和盛雪玉又不是头一回,稀罕死了……
徐苼也抿起嘴,谁都不嫌搭理。
“徐苼,你见了人怎么不打招呼?”池景州掀开薄冷的眼皮,“这么多年的规矩都白学了,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她皱了下眉,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变扭。忍不住呛回去:“难道我是你养大的?”
说到这话题上,池景州来了兴致,嘴角勾着一丝笑:“难道你从没花过我一个铜钱?”
“……”
她立马红了脸:“我又没有求着你给我花钱!”
“那也是花了。”池景州笑着说:“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把账算一算,徐娘子先还了?”
这真是一棒槌敲得她没了声响,她哪里会是有私房钱的人?便算是真有,那又能顶个什么用。算了,不就是请个安,徐苼能屈能伸:“盛姐姐万安。”
她觉得自己做的挺标准了,可池景州还是挑剔的眼神看着她。
徐苼就半蹲着,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