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声音被打断,从外头赵晏带着一位头戴幕帘的女子进来:“太子这么凶,也不怕把人吓跑了。”
一听是这位宣王来了,内侍也迎了上去:“王爷您可算是来了!”
这气氛再这么下去,殿上怕是要见血。
“池景州才是东宫的主儿,你们见到我瞎高兴个什么?”
众人担忧不已,那还不是因为官家还在病榻,新太子上位后手段颇为严厉,日日都有内侍宫女消失,禁中可不能再发生见血的事。
“王爷说笑了,您这边请。”内侍见得他身后的女人,“这位是?”
东宫殿内,灯火通明,偶然有铁链子拖地的声音响起,每一声,都让人起了冷汗。
她望着那夜幕下的飞檐,宣王在一侧催促,“东宫这地方有太多人盯着,我们只得呆一会儿。”
“我听见有人在哭。”
女人的哭声难听的很,刺得徐苼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徐娘子怕是听错了吧?”赵晏狐疑的看着她,他说,“禁中的规矩多,奴婢们不敢触了贵人的霉头。”
徐笙点头,随着他一同没入夜色里。
东宫殿内铺设金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徐笙没有去过皇城司,不知道比起那儿的人间炼狱,这处已经算是天堂了。炼狱里的判官得了道行,一朝飞龙在天。
短短几日不见,她见他却已经觉得恍若隔世。
宣王对着身后人,说了一声:“徐娘子快上前罢。”
徐笙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池景州。十几年前度过的日子快速的从脑海里过,曾经在国公府拿着小马鞭的孩童,跑马遛园的小公爷,贴在她耳边的景州哥哥。
“民女只是在想,该如何开口。”
殿中沉寂片刻后,李女使抬头仰望,高呼,:“徐娘子!是徐娘子回来了!”
可是对于徐苼而言,这回来二字太过沉重,她也不愿意见到他这样子。
“聒噪,徐娘子一直都在吾身边,哪里都不曾去过。”
池景州平静的望了李女使一眼,便有内侍重新拉起那铁链子。徐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胃里一阵抽搐。
不是的,她想象中的东宫,不该是这样子。
徐苼轻咬住嘴唇,将那反胃的感觉压下去,她和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随便罢。
“民女徐苼,来给太子爷请安。”
“你来了。”池景州起身,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轻柔,探出长手,拽过那幕帘女子到跟前,“吾等你好久。”
徐笙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强忍住眼眶里的泪,以及,永远触碰到的爱人。
池景州摸着她的侧脸,淡淡的问,“冷么?”
“民女,不冷。”
那冰山般的君主他忽的一笑,拥她入怀中,“宣王给吾送了一份大礼。”
女人的头顶的帘幕被打落,露出白皙的天鹅颈,一双水杏眼却并无半分情意,极其的冷淡的看着他。
“民女。”
池景州微微一笑:“你可是怪哥哥?这些日子不在你身边,就和吾闹了脾气?”
徐苼喉咙间有一丝腥甜,是唇里的软肉,被硬生生的要出了血:“民女不敢造次。”
“你在说民女这词,哥哥真的要生气了。”那袖子底下,他早已经压住她的手腕,不肯放人离去……
第046章
他对她的眷恋, 无穷无尽,等到两人独处的时候,黏糊, 让徐苼感觉到难受。
池景州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在东宫转了一圈, 走到后头:“哥哥,有些走累了, 苼苼要不要陪哥哥休息一会儿?”
没哪个人有他这样的, 说休息, 就把小娘子往内室里带。
“这处是不是有些眼熟?”池景州推着她的肩膀往里头走:“哥哥到了新地方总是不好,就想着装扮一处和苼苼房间差不多的。”
他, 真的不是有病么。徐苼皱着眉:“就算我不在, 你也要好好吃饭, 好好的睡觉。”
这样子, 她才能安心的离开。
“可是,你也应该的知道啊?”池景州干脆直接牵着她, 带着她坐到了床边:“哥哥看不到你, 人就会变得不好。”
徐笙扯了扯嘴角, “习惯是可以改的。”
池景州把她的手,贴在他的侧脸, “好好的, 为什么非要让改?”
场面有些凝重。
徐笙没敢抬头, 她支支吾吾的说, “我就是打个比方。更何况, 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了, 要当全天下的表率。”
池景州笑着问,“你喜欢哥哥做这个太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