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苼把头往他脖颈里拱,“去洛阳吃桂花糕么,那点心吃多了会发胖的。”
她要是变胖的话,就不好看啦!
“而且,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叫我小胖猪。”她小声的抱怨着。
池景州笑着摇摇头:“没关系,苼苼就算变成小胖猪,哥哥也照样喜欢。”
“我说不喜欢。”徐苼扯他耳朵,好不高兴:“你才是大胖猪呢!哼,池景州,你真的好烦啊!”
骂完,还不觉得解气,她捧着他的脸,用力的咬了一口气。池景州连个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很是宠溺的看着她。
那时候徐苼总在想,她和他之间的关系,若是一直能那么好也不错。
张贵妃的幼子没有熬过这个夏天。
小小的身体承载了太多,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再也没有醒过来。官家悲痛欲绝,册封小皇子为雍王。在为其下葬后的第二日,朝廷上,就有有大臣联名上书,请求官家重新考虑立太子一事。
从外头传来官家痛失爱子,伤心过度,已经卧床不起的消息。
“徐娘子!国公府传来消息,小公爷的事已经十拿九稳了!”
听到池景州被传唤入宫的消息,一连几日都住在宫里。她心像是落了地,坤宁宫的那位会助他登上那个位置。
可徐苼等来的却是雅山公子,他像是要把黑色的口袋扎开一个口子,把不为人知的秘密,往外头倒。
“徐娘子曾问过我的姓名。”刘羡的眼神热烈而期盼,终于将深藏已久的话,说出了口:“那时候,我不方便同小娘子说一些事。可如今,却是到时候了。”
似乎这里头的说辞有些怪,但她抓不准哪里怪。
是这往日里温润的雅山公子像是变了个人,有种让人压迫之极的气息。徐苼并不想与他独处,她说:“公子有难言之隐,不必说也行的。”
“小娘子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也从来没有表示过任何的亲情。但此时此刻,刘羡对她却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苼苼,我是哥哥啊!”
她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微微皱了下眉头,将自己的衣袖扯回来:“公子怕是糊涂了罢,我怎么会是你的妹妹?”
刘羡作为这场局的始作俑者,为这一刻的到来,而感到热血沸腾。
他没有多言,将那玉珏放到她跟前,对她说了些更荒诞的故事:“你的亲生娘亲的确是宋家的娘子,而你的生父却不是官家,而是曾经的护国将军刘月崖。”
他还告诉她,池景州和那高高在上的官家一样,他们都是她的杀父仇人。
徐苼的眼底没有波澜:“所以,你即便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但依旧看着我和池景州在一起,在你的眼中,我只是你复仇计划中的一环?”
“是!”刘羡捏住她的手臂:“我要让池景州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有病罢!即便徐笙和他真的是兄妹,以她现在和池景州的关系,她又怎么会选刘羡?孰轻孰重,一目了然的东西。
她甚至都不想太过生气,这些日子来,听过不少自己的身世言论。
徐笙,“你说的这些话,没人会信的。”
殊不知,刘羡一眼将她看穿,“若池景州得知你是逆臣之女,他又会如何待你?天下人又如何看你,他们可不要一个罪臣之女当池景州的太子妃。”
思及刘逆臣的下场,她的脸色瞬间白了。
还是个人么!
徐笙打开刘羡的手,他怎么能这样子。
“你根本不配做人兄长!”
第045章
时过夏末, 东京城内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国公府的小公爷位主东宫,那太子妃的人选不知花落谁家?”
东宫的马车打从长街路过,新上任的太子爷端正坐在车里, 面容肃穆,如此的矜贵。
“太子妃那还不是盛家嫡女的掌中之物, 谁都知道坤宁宫的圣人偏爱她。”
如今官家病重,让太子理国, 这朝廷上下谁不知?新帝登基便是早晚的事情, 那盛家嫡女也算是要熬出头了。
“可我怎么听说与太子青梅竹马长大的, 却是那位徐府的养女?”
玉镯落地面发出一声脆响,引得周围人往身后看去:“这位小娘子, 你没事吧?”
徐苼慌慌张张的应:“是我从未见过如此神俊的郎君, 看花了眼。”
“太子爷的容貌打小就是东京城里头一名,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你那是没见过他的小表妹, 徐苼咢姿容堪称国色。”
她听见周围人开始议论起自己。
徐苼捡起地面断成两截的玉镯,玉碎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娇嫩的指尖, 划过断面擦出一道血痕, “便是生的国色又如何, 那徐娘子来历不好。”
血渍溅落在白裳上,她来不及喊疼, 赶紧将放下幕帘, 退出人群。
刘羡阴毒的话在耳畔响起, 让人挥之不去:“当年若不是官家强要了你娘亲, 她如何能疯?你身上流着的是爹的骨血, 就该为他报仇!”
她听来实在讽刺:“我宁愿做徐家的养女, 也不愿意和你有半分干系。”
刘羡却不肯放过她,“你好生糊涂啊!刘家满门惨死, 在你面前还比不上一个池景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