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呢,就像是个等在原地的傻狗,对她的假模假样,还稀罕的不行。
“莫非,徐娘子是知道了这事?生气了?”不然怎会如此针对她,张医女啼哭道,求饶,“官家对徐娘子的心意天地可鉴,哪有她这样哄人玩儿的。”
池景州掀开眼皮,染着火光的眼眸里,露出奇怪的嗤笑,“闭嘴。”
知道还是不知道,试一次就明了。
徐笙回头望去,禁中飞檐笼罩在暮色里。
“奉官家的旨意,送娘子出宫。”一个穿着宫服的小黄门说道。
徐笙瞧着他年纪好小,撑着把比他人都高的油纸伞,跟在她身后。还是个小孩子呢,她回了身,把手递出去,“我自己来就好。”
“多谢娘子。”
宫里的小宫女都爱慕官家,想一飞冲天做后宫的娘娘。可是全宫的女人加起来,也没眼前这一位长得好看,小黄门立刻脸红的低下头去。
一路走过枝繁叶茂的海棠花盛开下的长廊。
“官家真的好生俊美!我就算做不成后宫娘娘,能在福京颠做个小宫女也心甘情愿!”
徐笙见到几个打扮秀美的小娘子,避了避。
小黄门见着她眉宇间幽怨,便说,“娘子放宽心,伺候官家身边的都是些小殿直,福宁殿还不曾有有宫女。”
“为何说这些与我听呢?”
小黄门又说,“奴当值这些日子,头一回在官家脸上看到笑意。可见,官家今日是真的高兴。”
便是个小内侍也瞧得出池景州对她的情谊。
那她这些日来,到底是做了什么?
徐笙把思绪压下,不愿让旁人看出她的后悔。风雨打在油纸伞上,一步一步朝着宫门走去。
“兰相公今天抄书抄的也好晚!刘姑姑定是给您留了饭,瞧着她一片诚心的份上,你也别再和她冷着了!”
徐笙她抬头,就看见风雨里走来一个人。
“娘子,我们快些走罢!若是官家知道了,奴可是回不了的!”
是兰昭明!她捏着手,就远远的看着,见他衣裳肃静,却也是有人打理过的痕迹。
还有他们口中的刘姑姑,想必就是照顾他的人?这么晚了,还给他留饭,可比这个她用心的多。徐笙瞧着兰昭明也不是很抗拒的样子。
那人的脚步匆忙,倒像是归家心切。
“徐娘子?”小黄门心慌的不行,不是开玩笑呐。官家最烦的就是这位徐娘子的夫君了!要不然,这天天留在宫里,不就是为了分开他俩。
“嗯,好。”
徐笙收回目光。
在这禁中,池景州或许真的说话算话,没有为难兰照明。
这场春雨下了好几个日头。
“徐娘子。今后怕是再见不到那位张医女了。”李女使说,“她要去宣王府当姨娘了,以后也不会来我们住处了。”
她抬眼望向窗户外头,凤尾竹的叶子上还沾着水珠。
“不来也好,清净。”
兴许是,张医女不在徐笙眼前了,她心情都变好了许多。重新想捯饬自己。
开始染蔻丹,徐笙对着铜镜说话,“这宫里的宫女,年纪都好小。我现在是长得美,保不准时间一久,池景州就看厌了我。”
这么一看,她最近都没能好好护理肌肤。
要不明日等天晴了,出去买几件衣裳?徐笙算是慌过神来了,她真得调整下情绪了,不然这一日日的过得糟心。
也不想,池景州担心她。
等染完了手指尖的蔻丹,徐笙问,“好不好看?”
“好看。”李女使欣慰极了,“可甭说,张医女的药不错。徐娘子的气色也好看了许多,人也变得爱说话了。”
好端端的提那药做什么。
怪扫兴的。
徐笙道,“人家以后可是宣王府的人了,可别提以前的事。”
“奴婢就随口说说,传不到外头去。”
告诉她,这是留在张医女就在状元府的药,最后一贴。她本来是想用的老法子,等李女使离开了,就把药去倒掉。
就这么巧!
恰好,池景州这时候从外头来,浓密的睫毛下是冷森森的眼,依稀不知道是谁惹得他不高兴,宽敞的肩膀上还带着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