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母也因为这事心里生了疙瘩, 她和徐府的关系淡了。
直到去世,国公府里设起灵堂, 徐腾带着一家老小在嫡母面前哭诉,“我可怜的妹妹!你怎么这么命苦!”
他跪在嫡母的牌位前,久久不语。
“小公爷怎么都不哭呐?当真是个凉薄的孩子。”
他们只当那时候自己年小,什么都不知道。但池景州却从那一刻就明白,人心不可靠,是黑的。
故而,池景州在看到徐府小表妹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脸色。
嫡母都哭了。
她又有什么脸,能对着他笑得这么甜?
他挥舞着小马鞭,恶狠狠的将人赶走。后来好多年,他不仅对她凶,还心里时时刻刻的防备着她。
池景州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恨徐笙。
在外人跟前,他待她如珠如宝。实则呢,教坏这个笑颜如花的小娘子,他想要让徐府付出代价!
这么多年来,池景州都是怀揣着这样阴暗的心思。
越接近她。
徐笙的笑声就往他心口钻。
在赵晏绑走徐笙的那一回,达到了顶峰。他才发觉自己对这位小表妹竟是在乎到了这个份上!
幸好,后来徐笙亲口告诉他,她并非徐家亲生后。莫名的,池景州他松了一口气。
幸好,徐笙不是他真的表妹。为了嫡母,他也不可能真正的接受徐家人。
“徐娘子好生厉害的!”
皇城司的下属把徐笙说的原话回禀了一遍,感叹道:“她把徐相公等人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又听徐相公说,这件事就这样了,要让徐娘子帮着徐阮娘子找一门婚事。官家,你可知世界上竟然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徐阮娘子这次相中的人,就是我们要调查的雅山公子!”
池景州垂下眼,似乎在思虑着,“吾从不信什么巧合,不过都是有心人在操控罢了。”
把徐笙失踪的事情前后联系起来,他怎的忘了一个最大可疑人物。
在相国寺内的雅山公子,他的身份若是刘逆臣的余孽。接近他们,以至于,他绑架徐笙用来报复他,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依着官家的意思,属下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事,来坏了这门婚事?”
对付雅山公子,并不难,让池景州担忧的反而是徐笙。
“徐娘子可是答应了徐府,真要撮合这两人?”他问道。
“是的,徐娘子答应了这事。徐相公大手一挥,给徐娘子五千两银子。”
池景州暗自宠溺的摇了摇头,这小娘子怎么的如此可爱,他怎么看都觉得好:“徐娘子傲气的很,可不会因为这五千两便被收买了。”
这其中,想必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池景州又问,“那她神色如何?”
“徐娘子看上去是并不怎么开心,倒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无疑就是又有事!
他轻垂着睫毛,但凡是了解她的为人,就该知道她有些不情愿。这反应,她怕是还有什么把柄在那雅山公子手里。
“官家?那该如何是好呢?”
池景州抿了抿唇,吩咐道,“继续派人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务必第一时间告知吾。倘若徐娘子被人挟恶,格杀勿论!”
皇城司下属应是。
上一次,徐笙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消失的。
怎么说,都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至于,官家口中所说的挟持,他倒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难道说,还有人狗胆包天,要对徐娘子不利!
徐笙抬眼,看对面的池景州一言不发。
他登基后,他们这还是头一回坐在一起用膳。太安静了,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总不会,他还对那夜下药的人有着疑心?
徐笙不想因为张医女和池景州闹僵,还是得话挑明了说,心里生个疙瘩,她也实在不好受。于是乎,她试探的问,“近几日,你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池景州不答,神色淡漠。
他这样不说话,越发显得有事……
那汤药是他自己要喝的,着实怪不到她身上。徐笙的眼神就往下走,“官家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一时把控不住也是有的。”
本该是很正经的对话,却倒像是在无声的勾着他。
偏池景州自来就是吃这一套,对着个撒娇的小娘子,没有半分的抵抗力。他道,“那夜,你梦里说了些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