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他在的高老庄真的很和平啊,没有妖怪来,那这眼睛不就没用吗?
再说修行,他其实也挺想修仙的,可这不是没法本吗?那这双眼睛有什么用?
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哎,只能希望未来有机会学习仙法了。
想到这,他又打开商城,表情当时就一僵。没办法,高长松刚才的猜想应验了,当他买完新手大礼包后,货架上的商品直接换了一批,而且价格都多加了个零,根本不是贫穷的他能承受的。
你能想象吗,连竹蜻蜓都要两千五百点!
高长松:我还是研究下天工开物吧。
……
端午一行为高长松打开了新的销路,并非豆花,而是豆花的配套酱料豆瓣酱。
酱本是唐代不可或缺的日用品,甭说是民间,军队出行多半吃蒸饼配大酱,他们甚至衍生出多种多样的酱种类,譬如甜酱、十日酱等等,还有从酱中提取出的酱清,跟现代酱油有异曲同工之妙。
酱因其善于保存,口味重的特性而在唐代餐饮中占一席之地。
那日端午,高长松的客人中不乏走南闯北的商人,唐朝的大商人舌头可是很利的,豆花只让他们觉得眼前一亮,想这构思颇为精巧,大酱才是真正让他们心动之物。相较甜酱,鲜香辣的豆瓣酱更适合北人的口味,而唐代的经济中心还在北方,至于将士也是北人居多,哪怕是在民间售卖此物,都能赚上一笔。
这等机会是不能放过的,于是高长松回庄上没两日便有穿着整齐、面上一团和气的中年人前来拜访,此人说自己是长安人士,姓孙,因在家中行一,称孙大即可,他做得是丝路生意,倒不是说走全了丝绸之路,只是在前几个国家搜罗些在唐有销路的小零小碎,去长安贩卖罢了,他称自己在长安城的西市开了家小小的杂货铺。
这番介绍后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无非是想要在高长松这里买酱,至于数量,那是多多益善。
高长松虽想过自己这酱说不定能卖,却没想到如此顺利,可他毕竟是胸怀“宏大”理想的人,不至于被吓住,便跟孙大说:“此豆瓣酱需两旬才能做出,您可否等上一等。”
孙大也是好脾气:“不妨事,我本就要在此地休整,待两旬后来你这提货。”
两旬是二十天,其实做豆瓣酱连发酵只需要十五天左右,但高长松要留出几天定制装酱的大缸子。此外他现在略感力不从心,家庭作坊如果规模小还是不错的,可一旦要大批量生产,就要往外招人了。
人选上他稍微有些想法。
大菜缸不用在外定,高老庄内有会陶瓦手艺的人,他家有从几代前传下的窑,不是什么能制作唐三彩的大窑,也就是做些锅碗瓢盆供附近几个村的邻里,面上没有斑驳就不错了,别说什么技艺。
在唐初,大部分乡民用的都是此类陶器。
酱菜坛子不算太值钱,人家粗略一算道:“给了十五钱就成。”
这里的钱还算单位肯定是开元通宝,说白了就是五斗米的价格。
人家既然做了,不免问高长松:“你是要做酱卖?”
高长松自然寒暄说要卖到唐国去。
这话可让人吃惊,要知道对乌斯藏的人来说唐国是天朝上国,他们的达官贵人就喜欢用唐的进口商品。此时大唐的工艺还带有隋代遗风,各个看上去都靡丽非常,价格卖得也高。
于是乎对高老庄的村民来说,能有唐国的商贩在他们这采买酱,是件与有荣焉的事。
……
家中还有先前自用的菜坛子,高长松便先做起来,他也顺便把往外卖的豆腐也做了,这一试竟发现有些不一样的。
这不一样是慧眼带来的。
如果有道行高深的修士在此,准会发现高长松盯着菜坛子的双眼凝聚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后者也觉得自己的视觉变得有些怪。
简单说来,这有修道之人的世界是有灵气的,万事万物都有灵,那当你去搅和搅和酱的时候,就会发现不仅仅是酱,连周围的灵气都被卷动了。那有的时候灵气被压死在菜坛子底下,有的时候力度不对就会向外飘溢。
高长松:这就是中华小当家的眼睛吗!
当他做出一坛品质良好的豆酱时,连菜坛子都仿佛镀上一层金光,不用看便知,他得到了完美品质的菜品。
高长松目瞪口呆,慧眼的这一层应用是他没想到的。
若有个懂行的在这肯定会点评:“心静方能开慧眼,世间种种道理得分辨。”
可能是他做豆腐做大酱的时候心无旁骛,反倒是调动起自己的慧眼了。
这玄而又玄的境界只维持很短一阵时间,等高长松想着再做出金色品质的豆瓣酱时,却怎么也不亮金光了,之后他又试了几次,发现一定要虔诚,一定要心无杂念,这样才能复刻。
高长松若有所思:稍微有些知道这双眼睛的作用了。
……
等赶着奚车去拉菜坛子时,先前从他这拿货跑商的李三也一块来了,对方站在高长松家门口时还带着一脸梦游似的,难以置信的表情。
原因很简单,高长松之前问他:“李三郎若无事,要不要来我家做长工?”他说的长工可不是跑腿种田的长工而是技术工。
高长松道:“我家的情景你也不是不知道,若只有我一个人,想要撑起门楣也太艰难了些,做豆腐豆酱无一不需要人,我寻思着若从别的庄上找人,绝不如看着一起玩大的,你若愿意同我签个契,在我家做活几年,我便将这俩看家的本领都交给你,到时你也能自己开个铺子,卖卖酱跟豆腐。”
对李三郎来说,这可是天降大馅饼,在这个讲究知识产权的时代,别说是干几年的工了,哪怕是他卖身到高长松家都是正常的啊,看铁匠铺收学徒,那收的是学徒吗?是上门女婿!
对他们这种小农之家来说,你学了人家的技术,就要进人家的门,这才对。因此高长松的提议对他来说简直是活菩萨。
李三郎这无依无靠的,本像是无根的浮萍,都不知自己未来该如何过,高长松这么一提议,就好像给他系上一根线,让他成为了风筝,线的一头就在高老庄上,无论如何他都有家了,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领。
于是当即就要跪,大拜高长松,后者连忙托住他的臂膀,跟他说“使不得使不得”。
即便如此,李三郎也改了称呼,称他为“阿郎”。
唐代可没有老爷的称呼,一般下仆对主人称呼“阿郎”,对少主人称“郎君”,跟邻里间彼此的称呼差不多,改成“阿郎”已经证明了他对高长松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