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松知道跟他说话得言简意赅:“我希望你能同其他剑修,带这套器皿赴宴。”
是的,没错,他还给其他剑修发了玻璃杯。
掌握做法后,造玻璃不算难事,要说有何难的,或许是造出形状各异的彩色玻璃,那需要锤炼技术。
庄月明一口答应下来道:“这有何难?”又问高长松,“还需要我等做什么?”
高长松:“只要正常用这套器皿便可。”
庄月明:?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问一遍道:“用这套琉璃杯,还有别的事吗?”
高长松重复:“只要用就行了。”
实际上,但凡听见高长松说这话的剑修,都露出了懵逼脸,他们实在不能理解高长松的意图。
高长松的想法很简单,当看见满城着白衣的盛况时,他心头不由浮现出两个字——带货。
他们甚至没刻意展示,就引这么多人竞相模仿,这带货能力还不强吗?
高长松其实了解过,这年头,新物什想出名,都是先让知名人士用一用,这知名人士可以是皇家人也可以是风流名士、甚至可以是女冠或女妓,当然咯,针对不同销售群体,要选不同人打广告。
他想来想去,认为从联络难易程度、走红指数各方综合考虑,剑修是第一选择!
高长松将自己的盘算说给钟离珺听。
先前就说过,钟离珺这人的生活是很有规律的,基本就是修行、讲经、降魔、当职不断循环,除了吃外没特殊的。
他家离怀贞坊不远,近日跑崇虚观跑得很勤。借口也是现成的,他的鹅子驩头尚且年幼,需要教导,他的友人高长松初来长安,水土不服,他可以陪伴。
高长松:其实……我是第二次入唐了。
灵宝派众人:???我们不是人吗?
其实,钟离珺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爱往高长松这跑,大多时候,他是个一力降十会的人物,除非遭遇诡计多端的邪魔,他不会耗太多脑细胞。
想得太多,贪欲太旺盛,都会阻止修士登上仙途,许多人认为,洗尽铅华却仍有一颗赤子之心,是最适合修仙的状态。
钟离珺或许达成这状态,也或许没有。
高长松不知钟离珺原本是何模样,他天性友好,与友人的联系是比较紧密的,钟离珺来了,一起修炼,他觉得很好,二者在一起,互通有无。
对方修炼时的专注与韧性,甚至能够带动他修炼,如此看来,二人在一起,结果是良性的。
高长松当然给钟离珺送了琉璃器,送的还是最好的,不仅如此,他还要给钟离珺分账,如果没他介绍来的陶匠,哪里能成呢?
钟离珺自然是不要,高长松却硬给,他还好言道:“亲兄弟,明算账,我知你不缺这点小钱,修行之人对金钱也不是很渴慕,但我承了你的情,又怎能无动于衷?你若不收,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瞧这番话说的,也算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钟离珺忽然就成了锯嘴的葫芦,打死他都不说话,也不愿意收。
高长松急死了,二者僵持不下。
钟离珺其实还挺健谈的,他只是非必要不说话,谈起他感兴趣的,能碎碎念很久,眼下却没声了。
最后还是谈起了黄鹤宴。
听完高长松的想法后,钟离珺还是有些吃惊的,这年头的拉客只停留在挂酒旗,在酒肆提供歌舞表演等形式吸引人。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广告,只是误打误撞。
高长松有充分的理论依据,他说:“我曾听闻‘题诗赠老姥’的故事,相传,书圣王羲之曾在绍兴石桥上见老妪卖折扇,他见折扇久久卖不出,生出恻隐之心,在折扇上题诗,很快,扇子被一抢而空。”他解释道,“这怕是书圣的作用啊。”
钟离珺的思维很敏捷,他说:“书圣的字迹价值千金,老妪在桥上卖折扇,价格不高,来抢购的人定会多。”
这又是另一种解读方式了。
高长松被噎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挺对,却还是解释道:“这是原因之一,可你看眼下,街上人皆着浅色衣,容色冰冷,一看就是剑修到来掀起的潮流。”
钟离珺点头道:“确实。”
他才进长安城时,可惊讶了好一会儿。
高长松又说:“既然能带得众人纷穿浅色衣,又怎知他们不能兴起别的风潮?”
钟离珺一听,只觉高长松说得也不错,但似乎又不完全是那个理,可再想想,又觉着高长松那得琉璃盏便宜且好看,单放出去就是稀世珍宝,更不说在这长河中,肯定吸引眼球。
想来想去,他决定点头说对。
这是生意上的事儿,肯定听高长松的,假设说修行,他才能插得上话哩!
……
在高长松醉心研制玻璃的时间里,他在西市的店铺也装修好了,其实,除了重新刷腻子砌墙外,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给木匠图纸打柜子,再把家具贴墙按上罢了。
高长松追求一个简洁,什么买血珊瑚黄金玉石做装饰,在他这里都是没有的,高长松买了各色酒瓶,本来,他装白酒的瓶子就烧得很好看,再加上些模样特殊的陶瓷,最近又烧出一批玻璃器皿,这就是店铺的装饰品。
一堆杯具摆在一块,不知别人怎么想的,他觉着挺好看。
高长松认为客官也认可他的审美,否则怎会有如此多人来?
其实,他这直销酒水卖得比原价便宜,品质又好,光冲着白酒,就有无数的长安人来买,店铺装修只是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