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栋楼,平日生意肯定十分好,其中工作的女子、女妖也见识广博,自诩什么人都见过。
即便如此,在看见钟离珺与他身侧的驩头时,再冷心冷情,惯会逢场作戏的人也要倒吸一口冷气,向钟离珺投去匪夷所思的目光。
带这么点大的儿子勾栏听曲,你不是人啊!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钟离珺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一边欣赏着银瓶乍破的琵琶声,一边在驩头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哎……”
钟离珺悠悠地叹口气。
正在欣赏音乐艺术的驩头担心地看了他两眼:“啾啾!”
阿爷,没事吧!
驩头成长至今已能口吐人言,可他更加欢喜鸟类的形态,无论是白胖的肚子,还是胸前的绒毛,抑或是蒲扇似的脚掌都更给他安全感,对他来说“啾啾”是母语,人言是外语。
小孩子,当然更喜欢母语咯!
钟离珺蹙眉道:“无事,只是心头堵得慌。”
驩头的黑豆豆眼中流露出关心之意,肥厚却窄短的两翼不断拍打:“啾啾啾啾啾!”
呜,阿父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你已经好久没回爹那里睡了……
高长松平时抱着驩头,一口一个“儿子”,并且自称爹,以至于鹅子也知道喊爸了。
钟离珺又长叹一口气,如此贴心的鹅子让他心头的酸涩冒头,为了抚平内心地创伤,他强势将圆滚滚、矮咚咚的鹅子揽入怀中,欲合抱驩头,再把尖下巴壳抵在对方的脑袋上。
只是……
将近一米五的驩头被力大无穷的钟离珺举起来,他心理年龄还很幼齿,虽不至于认为钟离珺在跟自己玩,可这类似于“飞高高”的拥抱让他高兴极了,愈发用力地拍打翅膀,马上就要飞啦!
钟离珺:失策,鹅子长高了,没法抱在怀里。
思来想去,他干脆站起来,揽住驩头。
这幅客官站立我端坐的情景,让演奏的琵琶女停下手中的拨子,嘴角抽搐道:“这位客官……”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喂!
钟离珺难过地想:哎,这段时间都逛了多少水茶坊,可先前感知到的凶险妖气再度销声匿迹。
莫非找不到妖了?
那他这些日子不就成了单纯的磨洋工吗?
听不见悦耳的琵琶声,驩头有些扭捏,哎,他真觉得琵琶曲好好听哦!
他面向琵琶女,张开鸟喙道:“嘎——啾啾!”
接着弹啊!
琵琶女:……
她很崩溃,听不懂鸟语怎么破!
……
重整心情的高长松终于约到了楚生。
天下第一武道会结束后,对方也风头无二,听说订单接到飞起。
武道会是名副其实的造星运动,比赛的几个月中,民众们的心被赛事的输赢所牵挂,可以说整座东华国,乃至东胜神洲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热中。
比赛结束后,这股热度退减,却没有消失,听说凌霄派的体验人数再创新高,打入半决赛的更是插入本地百晓生的名人榜单。
高长松也不记得排榜权威叫什么名字,统一以百晓生代称。
相较行踪不定的呼延问雪,跟立志重振门派,潜心修炼的朱之洞,楚生还是比较好约的,尤其他也想跟大主顾兼灵感缪斯的高长松保持良好的关系。
是的,在高长松空口叙述高达跟钢铁侠的铠甲后,楚生将他引成知心哥哥。
这回也是,见到高长松后,率先展示了自己最新成果。
只见一辆马车不马车,小轿车不小轿车的铁皮怪兽停在自己面前,半晌,坦克盖似的顶端敞开,楚生探头道:“十二郎,看我最新成果!”
高长松瞳孔地震:是汽车!
楚生迫不及待跟高长松介绍了,他说:“我仿造甲壳虫类的行走方式,给他添加四条腿,却因支撑力不足,而被迫演变成十六条。”
高长松忍不住道:“为何不直接借鉴马车的设计,用轮……”
他猛地止住话头,想起自己找楚生的根本原因,将腰间的御守摘下,突兀塞对方手中道:“咱先不谈,楚道友,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说的就是“神秘の御守”。
楚生目光如炬道:“这是……”
高长松听他语气深沉,不由伸长脖子道:“这是?”
楚生深沉道:“一个普通的御守,可能有些防御能力。”
高长松:“……”
说话大喘气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