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陈玄奘的禅杖,他都快吓尿了。
他态度坚决道:“我不进去,真不进去!”
随即转身,对陈玄奘赔笑道:“师父您怎来这儿了?俺老猪带您去十二郎府上,这里人多眼杂,别冲撞了师父。”
陈玄奘半个身子被街角的阴影所笼罩,他睥睨猪八戒,眼神锐利,根本没被蒙蔽:“我是一路跟来的。”
此话一出,猪八戒的心都要裂了,满心满眼就两个字“完了”。
“八戒,你还有甚好说的?”
陈玄奘问。
猪八戒:“……”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玄奘面前,又扑通一声倒下来,抱着玄奘的大腿说:“师父!我真没想到要来啊师父!都是他们喊我一起来,我没禁得住诱惑,该死,是我该死!”
见他唱念做打一应俱全,就差涕泗横流了。
鬣狗精等人看猪八戒如此作派,一愣一愣的,他们小声讨论道:“不是吧,他还真入了佛门,开始修行了?”
“他叫那小秃驴师父,应当是真的。”
于是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呔,猪刚鬣,你都入了佛门,还想跟我们一起去看白娘,心不诚啊!”
又对玄奘喊话道:“小师父,你这是收了一个烫手山芋,猪刚鬣若能当六根清静的和尚,咱们也能修成正果。”
随后“哈哈哈哈哈”爆发出一阵笑。
猪八戒听后恨不得将那群人暴打一顿:说什么呢?!火上浇油的家伙!
只能对陈玄奘装可怜道:“师父啊师父,我真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听他们瞎说!”
他老猪可纯洁了!
却听陈玄奘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是想相信你的,可八戒,你先追高家三娘不成反被打,眼下才不过两个时辰,又差点犯色戒,你说我该怎么相信你。”
猪八戒:“……你就饶了我这回吧师父,我再也不犯了。”
陈玄奘说:“我是不大信你的,你做错了事,总得受罚,这样,拿出你的九齿钉耙,我只敲你十下,接下这十招,我既往不咎。”
他小时候练功,没少被师父用棒子敲手心,只是陈玄奘没想到,自己还有棒打别人的一天。
论做徒弟,孙悟空跟小白龙太让人省心了。
猪八戒一听,觉得还不错,只有十下,他还能拿钉耙抵抗,应该没什么吧?
他可没看陈玄奘真刀真枪地耍过,对他的武力值没数。
猪八戒道:“好好好,多谢师父,多谢师父,饶了俺这一回,以后肯定不再犯了!”
又卖乖道:“九齿钉耙俺就不拿了,师父想要教育我,俺老猪岂有拿武器反抗的理?还不是想打哪就打哪。”
陈玄奘:“……”
说着老老实实坐下来,等着玄奘“棒喝”。
巷口的妖怪们也不急着去看白娘了,他们看陈玄奘跟猪八戒一个站一个坐,估摸着是小师父要教训大徒弟呢,纷纷起哄道:
“小师父,你这样不行啊,这头猪皮糙肉厚,很是耐打,你打他十棍子,一点用都没有,日后还是个不知悔改的。”
“就是就是,得上严厉点的法子,不如让他抄经书万卷,肯定比打一顿有用。”
猪八戒一听急了,扭头训斥道:“再说,小心撕烂你们的嘴!”
又回头对玄奘道:“师父,甭听他们的,打十记就好,打十记就好,我是真不想抄经书,一看书我就脑壳疼。”
这是假话,他堂堂天蓬元帅,文学造诣还是有的,以前调戏嫦娥时,还能口出歪诗。只是不愿抄书罢了,这得花多少时间啊!
只想早打早好,过几天再找机会,偷偷看姑娘表演。
陈玄奘不置可否,他到底有没有看破猪八戒老实巴交表情下的糊涂心思也尚未可知,只能看见他双手捏禅杖的力道更大了些。
“呼——”
金色的禅杖化作一道流光,划破漆黑的夜幕,陈玄奘单手持杖,落下如万钧雷霆。
杖身与空气相摩擦,那些柔和的、毫无存在感的气息被点燃了,摩擦出爆裂之声。
猪八戒傻了、愣住了,好在自天蓬元帅时期伴随他的第六感起了作用,正如他知道孙悟空不好惹一样,此时的陈玄奘让他恐惧极了。
或许,让他恐惧的是陈玄奘的禅杖,他几乎看见自己猪脑崩裂的结局了。
猪八戒贴地灵活打滚,柔软的肚皮与夯实的泥土地亲密接触,他以不符合身材的矫健身手,躲过了第一击。
禅杖在重力的驱使下落地,只听见“轰隆”一声,土地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大坑,霎时间尘土飞扬,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隔绝猪八戒的视线。
猪八戒:口!
狐朋狗友:口!
旁观一切的不正经妖怪看向猪八戒,他们的眼神惊讶极了,也敬畏极了,仿佛看见挑战天庭的孙悟空。
“他胆子真大。”妖怪喃喃自语道,“拜在这样一位法师门下,还敢耍花头,就不怕被打死吗?”
他们看错猪八戒了,他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