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例外!
玄奘不置可否,只言片语勾勒不出东洲同僚的形象,他只知此地的僧侣与唐大不相同。
最后玄奘还是败在八戒的热情下,被强塞一道“酥黄独”,即一种面点。
往来市民,鲜少有手不拿吃食的,玄奘也随大流了。
街上除了灯红就是酒绿,火把、照灯点亮黑夜,陈玄奘没见过如此繁华的夜晚,大唐有宵禁,沿途的其他小国也有宵禁。
在他心中,夜晚就是黑暗的,是静悄悄的,连打喷嚏都要隐忍不出声,只偶尔有坊间的人在夜色下做点小买卖,可外面的大道,总是无人的。
只有金吾卫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巡逻。
大安国的夜景刷新他对黑夜的认知,他第一次知道,夜晚也是可以明亮的,是可以热闹的。
路上有吃着糖葫芦吊儿郎当的青年,追打的少男少女,女孩儿还是翼族的,发色炫目。
吃糖葫芦的木吒:???
偷跑出来的哪吒与精卫:。
哪吒与精卫不知发生了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知道西游内情的木吒,看见玄奘时眼球都要脱眶而出了。
木吒:我这是在哪里?为什么玄奘会在这?
不是,你们西行游不游啊!
高长松也看见木吒了,心道:你这厮,又偷跑,神仙就这么闲吗?
转念一想,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有这时间差,是够闲的。
玄奘的最终目的地是瓦子。
敖烈跟猪八戒对瓦子都很熟,当然,除带师父参观外,他俩也是有私心的。
离开东胜神洲这么久,要赶不上潮流了!他们可不想当土老帽。
瓦肆内有几十座勾栏,节目单别人没有,背后赞助商的高长松不可能无,他精心挑选了一座勾栏,带玄奘看。
只看一眼,玄奘就瞳孔地震了。
台上站的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俩和尚。
他们在俗讲。
唐初,俗讲这一民间艺术还在流变中,目前停留在盂兰盆节时僧人讲相关佛经。
随着时间推移,等到唐晚期,就会有不少僧人讲佛教故事,甚至民间传说了,百姓更爱听这个。
不过,陈玄奘的时代还停留在解读经文呢,除却佛法高深的居士,没人听这个。
东胜神洲的俗讲僧就不同了,这儿佛家有一特点,即接地气。
大相国寺,多庄严的地方,给百姓当集市。尼姑僧人不是卖绣品,就是卖字画,还有灵活就业出道当俗讲僧的,真干什么的都有。
反正就是深入民间,与百姓紧密相连。
眼下,台上的两名俗讲僧仿佛后世的相声演员,一唱一和,他们讲的是佛教故事。
一般情况下,他们讲的佛学小故事,不是说某某佛陀渡化人、渡化妖怪,就是现实改编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故事,毕竟他们也是带着目的俗讲的,内容有导向。
高长松对此很清楚,其中几个故事,由他亲自操刀,受到观众好评。
这两名俗讲僧是老资格,配合得很好,卡点精准,佛教小故事被他们说得妙趣横生,台下观众纷纷叫好。
讲了两刻,今日的俗讲也就结束了,他们行礼退场,再过一柱香的时间,下一组表演者又要粉墨登场了。
大安是不夜城,百姓起码嗨到凌晨两点。
敖烈跟猪八戒有心水的表演,看完这一场,再也憋不住了。
猪八戒哼哼唧唧道:“师父,我想去看别的。”
陈玄奘不在意,点点头就同意了,他还沉浸在俗讲中呢!
见玄奘不管,猪八戒高兴极了,当即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等我看完表演再来找您,若找不到,我就回十二郎那里。”随后一溜烟跑走了。
敖烈看了也如法炮制,高高兴兴去听自己的仙侠本子了。
只留下地陪高长松与钟离珺。
高长松暗骂俩徒弟不靠谱:不是你们说要当导游的吗?怎么先跑了?真不够意思!
他主观上不大想跑,高长松很喜欢这名铁血唐三藏,也很好奇,他在了解东洲文化后会做出什么反应。
眼下,看陈玄奘世界观受到冲击,他又不知该说什么,就怕自己讲错话,他真不去西行了。
唐僧不往西,那还叫西游记吗?
他给钟离珺使眼色,让全家最靠谱的人顶上。
钟离珺接到信号,清了清喉咙,单刀直入:“玄奘法师,您想见见那两名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