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看来,西天身为佛法的起源地,是本不用多说,可东洲的佛法,那些集结无数僧人智慧而写成的佛经,是不是末,这就很难说了。
甭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这是典型的实用主义精神,而陈玄奘,除去是位理想主义者,是位研究佛经的佛学家外,他身上还有很实用主义的一面。
否则也不会物理渡化了。
在他看来,东洲的佛法大有可学之处,当然,这不是说他就不去西天扎根在东洲了,可在有限的时间里,多了解了解其他人的思想,他认为很有意义。
观音菩萨只劝说了几句,没法,他可是神仙,要是抓住人不断说,那也太有损格调了。
然而,等撤离梦境,回归化身本体后,观音深深叹了口气,脸憔悴三分。
不妙啊不妙,金蝉子完全被东洲迷住了。
观音一脸深沉,他早明白了,爱东洲跟爱西天,这俩就不兼容,想想东洲是怎么发展的?不都靠反贼!
他有种预感,金蝉子迟早被策反!
谁知,观音还没想出对策,上司又派了催命鬼。
起先到的是文殊,他俩关系还行,可文殊一开口,就不讨喜了。
文殊化作泯然众人的小屁民,扛担来到观音面前:“佛祖问,金蝉还要在此呆多久,为何迟迟不上路。”
观音本就亚历山大,一被诘问,都要炸了。
但合格的社畜,是会控制情绪,且即时甩锅的。
观音说:“话我说了,梦也托了,他却迟迟不西行。”
“哎,总归会走的。”
略有些消极。
文殊带着任务来,玄奘不走,他也不能走。
久居西天的他,并不知观音工作之辛苦,对东洲发展成什么样,也没数,反正地上一年天上一日,对文殊来说,才不过一个月,这儿能发展成什么样?
他对高速发展一无所知。
只觉观音工作态度不够好,有点消极怠工。
文殊皱眉道:“怎能寄托于他自己?”
观音微笑不搭话,心说:我也不是没做事,这不是没用吗?
反正该努力的都努力过了,他管不了了!
文殊看他这样,摇摇头,失望得想:观音啊观音,不过一段时日未见,你怎就如此了?
哎,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
孙悟空、钟离珺跟驩头聚在一块,漫无目的地晃荡。
八杆子打不到一边的人凑在一起,实属意外,说白了就是高长松太忙,没空带长大的好大儿,钟离珺又太闲。
孙悟空要么在花果山,要么在大安国,他本想跟着师父,又听不进那些佛法。
玄奘对他很放心,见他不爱佛法,就把人放出去随他玩,只随身携带猪八戒。
他对猪八戒很警惕。
于是,无所事事的三人凑在一起,街溜子般的闲逛。
孙悟空对驩头有点兴趣,或者说,他对北俱芦洲有点兴趣。
他曾去过北俱芦洲,还是在菩提祖师坐下修行时。
孙悟空道:“据说北俱芦洲是万物之始,盘古就是从那儿诞生的。”
驩头摇头晃脑道:“我不知,可那是个好地方。”
他说:“有无数的磷虾与鱼,就是异兽太多,危险。”
意思是那还处在原始时期,异兽吃异兽,就像是大鱼吃小鱼,无妖族不能吃同类的意识。
钟离珺也想说话,可孙悟空听不下去了,他目光炯炯,盯着街上的一处,钟离珺嗅到不一般的味道,也看过去。
孙悟空在看一名青年修士,他身穿青袍,剑眉星目,长了张俊朗的脸,此时在跟小摊贩讨价还价,定睛一看,是卖狗粮猫粮的摊。
大安国养狸奴犬鸟者颇多,为迎合他们,宠物用品规格一年高过一年。
孙悟空目光如炬,对方也不是个死的,扭头看过来,他肯定是看见孙悟空的,当即笑开了,那笑容真像冰雪消融花初绽,好看得紧。
钟离珺只觉得这张脸眼熟,他还在脑内搜寻呢,孙悟空已经走上前去,笑骂道:“好你个杨戬,竟得空跑此处,真够闲的!”
这态度,肯定不是对仇人,更像是对朋友。
钟离珺脑袋上的小灯泡亮了:哦,竟是二郎神,他就说眼熟呢!
二郎神是天庭的门面,民间信仰他者颇多,许多修道的都见过二郎神。
杨戬说起话来像个儒将,风度翩翩,也不先回孙悟空,而是扭头让店家将哮天犬的狗粮包起来,再说:“此话差矣,我来此是公务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