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成后他不仅回到东胜神洲,还带了一大群想入世的同族,高长松等人才晓得,原来北俱芦洲的异兽不是不想出远门,而是连四大洲门往哪开都不知晓。
他们真生活在蛮荒中。
“哗啦啦、哗啦啦——”
翅膀如螺旋桨持续发力,很快驩头便游至岸边,他脚蹼用力一跃而上,落地时圆鼓鼓的肚子上下晃动,可爱至极。
钟离珺不仅没迎上去,给鹅子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后退一大步。
事实证明,他经验丰富,驩头上岸第一件事就是抖水。
他富有技巧性地晃动每一根羽毛、每一块肌肉,海水粒以鹅子为中心,向四周迸溅,很快,周围的干土地湿了一大圈。
等抖干水后,驩头摇身一变,展露出人形,乍一看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脸像高长松,又有点像钟离珺,不同于二者的老实神色让他看上去有些愣。
当驩头的视线集中在钟离珺身上时,他眼中落下几颗星星,一时间,驩头的脸生动起来,他活泼得扑进钟离珺怀里,大叫:“阿耶!”
钟离珺也很高兴,摸他的头毛不撒手,二者看着太父慈子孝了。
撒完娇后驩头意识到不对了,他哼哼唧唧问:“十二郎呢?”
十二郎竟然没有来接他,是不是不爱他了qaq!
钟离珺熟练安抚道:“十二郎在陪客人。”
驩头还是很好说话的,一听就“哦”了一声,也不闹了。
他在北俱芦洲有不少见闻,想说给高长松听,真是迫不及待想看见十二郎了!
……
高长松安排的行程完美切合玄奘的需求,到第二日,他已把几个极具代表性的重要地点都看了一遍。
观音菩萨悄咪咪缀在众人身后,心急如焚,想:看都看了,也差不多了吧?还不快走?
这是担心夜长梦多呢!
陈玄奘却另有一番打算。
下午时,孙悟空唤来祥云,带他游历一番花果山水帘洞。
花果山的自然景观堪称一觉,枯松绝壁、悬泉瀑布,枝桠上坠沉甸甸、水灵灵的瓜果,猴子们在山水间嬉戏打闹,真乃人间仙境。
看见这样一幅画面,他问孙悟空:“有这等仙境不呆,你为何要跟我去西天取经?”
这话不该他说,可孙悟空实在不像个心向佛法的,难得来到对方老家,他也有心探究悟空的起源。
孙悟空说得直白:“若不护送师父西行,就要没日没夜地镇压在两界山下,我当然愿意出来。”
陈玄奘刨根问底道:“那又为何被镇压在山下?”
孙悟空也不管什么忌讳,将他当年大闹天宫的事说了一番,还重复了当年的名言“玉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玄奘叹气道:“真是胡闹,这话也是能说的?”
他坐在山水间,将此事梳理了一遍,论理说来,悟空愿意上天庭当官是好的,代入古代官场,这有明显的招安意味。
且当时东胜神洲还在混乱中呢,格局没立起来,这就是天庭从东洲挖人啊!
这一步走对后,接下来就很不智了,玄奘不想妄议天庭的老学究,他是西天的,看不爽天庭的人也很正常。
他想:只封了弼马温,此乃折辱之举,悟空发作,也不为过啊!
这思想放在古代的大背景下,其实是很惊世骇俗的,这年头统治者想怎么处理下臣,臣子捏着鼻子也要接受,哪有什么折辱不折辱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可奈何历史上的陈玄奘就是个唐皇不允许他去天竺,他就敢偷渡的,这一部分“莽”平移到唐僧身上,也就不觉得神仙做得对了。
只是,他这大徒弟,到底狂了些。
孙悟空被镇压五百年,志气却没消磨,他没好气道:“要不是如来老儿出手,能不能打上天庭也是个未知数,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打不上天庭,现在却未可知,我看这东洲能人异士颇多,有百花齐放之态,谁知道以后怎么说呢!”
陈玄奘听了瞳孔地震,当即呵斥道:“休要胡言!”
他可是正经取经人,这话是他能说的?
“你既随我修行,西天取经,这些打啊杀啊的,切不能挂在口中。”只能委婉地提醒孙悟空。
孙悟空也是明白的:“不说了,不说了,俺老孙只想好好送师父到西天。”
嘴上这么说,心思却活络了。
回东洲之前,孙悟空搞不清这里的发展程度,只以为跟五百年前一样,天庭的人出入东洲如入无人之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来看后却发现,现状与他想的大有不同,经过几百年的猥琐发育,此处呈欣欣向荣之势,且多年前,只有他跟几结义妖精有反意,现在整个东洲,是把问题放明面上撕破脸了,就是看天庭跟西天不爽。
孙悟空:要打也不是不可以啊……
他又猛地摇头:罢了罢了,俺老孙都答应护送师父往西天,师父是个好的,无论怎的,先把这一桩官司了却了再说。
他想:西天那些秃驴应当比天庭的神仙会做事,横竖给俺老孙一个封号,只要名头够大,帮他们做点事也无妨。
他也不是很排斥去西天。
陈玄奘不置可否,等月上枝头,他又参观了夜晚的凌霄峰,这回是小白龙带他参观的。
剑修是最勤奋,修炼最疯狂的一类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