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是不是要生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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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楚雨凉没坐马车,而是让晏鸿煊带着她步行回去。

马车空间小,有时候颠簸一下,她总怕摇晃到自己的肚子,而且曲着膝盖久了腿也不舒服,反正在府里都要走走散步,难得出来一趟,不如在外走走,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把心里乱躁躁的情绪平复一下。

晏鸿煊也顺从了她的意思,牵着她一路漫步,马车就跟在他们身后。

楚雨凉知道她必须把见云娘的经过说给他听,心情平复过后,她是这样说的,“爷,那云娘真是个古怪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丑了,居然戴着面具现身,真是服了她了。”

晏鸿煊垂眸看着她嘲讽的样子,“那她可有吓着你?”

楚雨凉摇头,“这倒没有,只是觉得她太过神秘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遮掩的,一青楼老板居然害怕被人看。”

晏鸿煊轻勾了一下薄唇,倒没多说,只是喜欢看她抱怨的小摸样。

没发现他起疑,楚雨凉又接着道,“爷,我问过了她要救皇上的原因,云娘说她不是皇上的人,救他是另有原因。”

晏鸿煊突然停下脚步,眸光一沉,“她可有说是为了何目的?”

楚雨凉再摇头,并对他皱了皱眉头,“没有,不管我怎么问她都不说。”

晏鸿煊绷紧了俊脸,眸光更是泄出一丝冷意。

楚雨凉心里有些打鼓,她不是真心想瞒他的,可是她从云娘的态度上看得出来云娘现在不想跟他见面。她很矛盾、很纠结,可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

她不需要多问就知道云娘……不,是沁妃在他心中的分量,想到当初被他赶出贤王府时,不过就是她闯入了留有沁妃遗物的地方,那时的他虽说没有暴力对待她,可是却无情到让人心寒。

通过楚云洲的话,她知道沁妃当年死得很无辜,也知道沁妃是他心中的伤痛,这么久以来,她从来都不在他面前提过有关沁妃的事,为什么,因为她怕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他心底那份痛,怕他失控再次伤她的心。

按理说,沁妃活着她应该高兴、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因为他的亲娘还活着、没有死,他们母子终于可以团聚了,而他再也不怕没亲人疼爱了。

可是她心里怕啊!

沁妃对她的态度,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坏,她亲口承认的,当初因为不想他们在一起,所以假借帮助之名让她离开他。尽管她不知道为何后来沁妃要改变主意、在成亲当日帮他们,可从沁妃对她的态度,就谈不上多喜爱。

一个是并不喜爱自己的婆婆,一个是思念母亲的儿子,她真的怕!怕他们三人的关系会向王氏母子和尹秋萍那样,怕沁妃因为不喜爱她所以加害她,怕他因为母子情而变成愚孝的男人,更怕他们的恩爱走到尽头……

低下头,看着自己圆圆的肚子,孩子们很可爱、也很顽皮,时不时在她肚子里玩闹,像是在同她打招呼一样,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莫名的,她觉得鼻子好酸,眼眶好涩,经历了这么多,看够、也看腻了那些恶毒的心肠,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是有一天当家庭矛盾、家庭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会如何模样。是逆来顺受还是大逆不道?

她一直以为这辈子会同他相安无事的走下去,他们会成为彼此的唯一、携手同老。可当知道沁妃还活着时、当得知她曾经反对他们在一起时,她心里那份自信突然就动摇了。若沁妃当真和王氏一摸一样,是个心狠、自私的婆婆,她到时该如何应对?她和她的孩子还会有现在这样安宁而美好的生活吗?

她真的好怕……

“怎么了?”看着她情绪突然低落起来,晏鸿煊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抬起她的脑袋,当看着她眼眶里的水雾时,他俊脸瞬间沉冷起来,“该死的,可是那云娘给了你气受?”

他充满怒意的声音让楚雨凉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擦了擦眼泪,她赶紧挤出一抹笑,“不是的……爷,你别多心,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所以就……”

“不开心的事?”晏鸿煊冷脸逼问起来,“有何不开心的事?”

“我、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楚雨凉赶紧解释,“还有几个月就要临盆了,我害怕……所以就……”

闻言,晏鸿煊突然将她拥住,在她耳边安抚道,“别想太多,为夫不会让你有事的。”

楚雨凉反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突然说道,“爷,我想回去了。”

晏鸿煊紧抿着薄唇,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尽管她身子臃肿,可对他来说,她那点重量根本没放在眼中。

回到马车上,楚雨凉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也知道自己想太多了,甚至想深远了,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她只能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这才又同他商量起正事来,“爷,我已经答应云娘的要求了,不过我只是替我答应,我没替你答应。”

搂着她身子的晏鸿煊顿时拉长了脸,瞪她,“难道我们之间还分彼此?”

楚雨凉伸了伸舌头,朝他调皮了一下,随即认真的看着他,“我倒戈投降帮她说话,你不生气吗?”

晏鸿煊捏她的脸,“有何好生气的?要如何做,为夫都听爱妃的。”

楚雨凉嘴角抽了抽,一把拍掉他的手,还‘爱妃’,肉麻死了。

脑袋枕在他肩窝里,她解释起来,“本来我是不想答应她的,不过看在她之前帮助过我们的份上,我就答应了。就当还她这个人情吧,免得以后她提其他过分的要求。”

晏鸿煊‘嗯’了一声,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手掌不停的轻抚她的后背。

……

当天夜里,晏鸿煊进了宫,楚雨凉在房里等到三更天的时候才等到他回来。

翌日早朝的时候,就在晏子斌坐在龙椅上同朝臣议事之时,突然宫人闯殿来报,说皇上醒了。

群臣惊喜,纷纷前往晏傅天寝宫,经御医诊治,晏傅天除了身子虚弱以外,并无其他病症。

宫里顿时热闹起来,包括华太后都欣喜不已,在得知晏傅天醒来时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皇上,你终于醒了,哀家真是担心死了。”坐在龙床边,华太后抹着眼泪泣哭,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

“朕没事了,母后不必担心。”看着垂泪的华太后,晏傅天心里还是挺感动的。尽管为了皇位一事他同母后之间有许多不合,但她能在自己晕迷期间担心他,也说明她是在乎他这个做儿子的。

“皇上,你需好好休息,有何不适之处一定要告诉御医,可别再发生这样的事了。”华太后认真的叮嘱道,但随即,她又抹泪泣哭起来,“你这一病不仅把母后吓惨了,你这一病还让母后险些也跟着你去。”

听着她言语中的担忧、看着她泣哭无助的样子,晏傅天忍不住动容,眼眶中甚至有了一层水雾,他们母子不合多年,如今还能听到母后说这样一番感人的话,他甚至觉得遭遇这一场病疾是值得的。

于是,他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生硬和冷漠了,“母后,儿子让您担心了。您也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华太后一边哭一边点头,“母后身子骨好着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一定要早日痊愈,这样母后才会安心。”

晏傅天威严冷肃的神色彻底瓦解,感动的点头,“儿子会好的。”

当宇文娴清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母慈儿孝的场面,特别是看到华太后一脸担忧和心疼的样子时,她脸色都冷了。

见母子俩朝她看来,她赶紧恢复常色,走上前蹲膝行礼,“臣妾参见母后、参见皇上。”

“皇后来了。”晏傅天朝她轻点下颚,示意她起身。

“皇上,您可醒了,臣妾真为您感到高兴。”宇文娴清一边起身,一边欣喜道。

“皇后有心了。”晏傅天再次轻点下颚。

宇文娴清也没过多和华太后说话,似乎一颗心都放在了晏傅天身上,甚至坐上了龙床,很是温柔的看着晏傅天,诉说自己的担忧之情,“皇上,您受苦了。自您晕睡之日,臣妾就担心不已,日盼夜盼,总算将您盼醒了。感谢老天,让您无事。臣妾决定了,从今日起臣妾禁食烟火之物半月,以表达对上苍的感激之情,希望上苍能保佑皇上龙体康健、福寿无疆。”

晏傅天满意的拍了拍她手背,“皇后不愧是朕的皇后。”

看着夫妻俩都快把自己忘了,华太后老眼中浮出了一丝冷意,还暗中瞪了一眼宇文娴清。

尽管厌恶儿媳,可面对儿子,她却不得不堆出慈眉善目的样子,“皇上,你刚醒不久,正需要养身,哀家就不打扰你了,等你龙体好些了,哀家再过来看你。”

晏傅天朝她颔首,温和的道,“母后也需照顾好身子,待朕好些了,再去母后寝宫给您请安。”

华太后在老嬷嬷的服侍下缓慢起身,“那哀家就先回去了。”

宇文娴清从龙床上站起身,对着她蹲膝道,“恭送母后。”

华太后‘嗯’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夫妻俩之际,老脸瞬间变冷。

要不是有求于自己儿子,她才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让人作呕!

但为了给她的孙儿昭王报仇,她如今能做的事就是讨好自己的儿子。楚雨凉那贱女人以为有楚云洲撑腰就不可一世,她不信就对付不了她!

翔儿的仇她是一定要报的,那女人是如何杀害翔儿的,她就要她如何死!

想想自己也真够悲哀的,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可要让他听自己的话,却要她这个做母后的去讨好他。

他们母子的关系何以变成这般模样?还不是宇文娴清这个可恶的女人!

要不是她满腹心机、用各种法子迷惑自己的儿子,她儿也不至于视她这个母后为仇敌。

…。

昭王的死讯晏傅天苏醒后第二日才知道,听闻儿子死在楚府、且还是死在楚雨凉手中,晏傅天又惊又震怒,龙体还处在虚弱中的他险些又晕过去,吓得宫里的人又是手忙脚乱的。

但听闻整件事情的经过后,他突然一个字都没再提了。

其实朝中大臣也挺关注他的反应,但没想到他在上朝时只字未提,甚至对楚云洲的态度也一如从前那般重视,这让所有人都倍感诧异。尽管他更偏袒太子,但平日里对昭王还是挺重视的,只不过在皇位继承人上他选择的是太子。

对于晏傅天的苏醒,楚云洲也是反应如常,像是前阵子的事并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楚府里,楚雨凉先还有些提心吊胆,怕晏傅天醒来得知真相然后嚷着要替昭王报仇,可没想到晏傅天居然如此平静对待。

这原本是件让人松一口气的事,可她没有,正因为晏傅天的只字未提,让她心中隐隐不安。

可人家又没做什么事出来,甚至都没宣她进宫,她也不好说什么,人家都不提了、只当儿子白死了,她难不成还跑到人家跟前主动说明情况?那不是自己没事找事么?搞不好别人还会说她得寸进尺、主动挑衅呢。

所有的人似乎都平静看待昭王之死,可唯独华太后没法平静。不甘心的她好几次都到晏傅天那里哭诉,说昭王死得多么凄惨、多么不值。

她哭诉多了,晏傅天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原本还打算同华太后修复母子情,可面对华太后没完没了的哭诉,他越发心烦意乱、甚至好几次都故意躲着不见她。

这一日,华太后思孙心切,又将晏傅天堵在御书房听她哭诉,“皇上,翔儿虽然冲动,可他也罪不至死啊!明明是太子将楚云洲软禁在先、惹出大乱,翔儿不过是去了一趟楚府,他有何罪?贤王妃私藏暗器,杀害大内侍卫不说,还杀害翔儿,就算她有理,可翔儿是她的兄长,她这也是以下犯上啊!皇上,贤王妃如此作恶、分明就是没把我们这些长者放在眼中,她肆意妄为、不可一世,为何不给她一点教训?要让她在这么继续下去,我们大晏国皇族岂不是乱了长幼尊卑?皇上,翔儿是你的皇儿,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的才能世人有目共睹,他的死世人也有目共睹,如今他就这么死了,还死得如此凄惨,皇上,哀家替翔儿感到冤枉啊!”

晏傅天坐在龙椅上,冷肃的气息包围着他,那脸色难看到不行。

儿子遭此横祸,他不是不难受、不是不愤怒,可是……现在真不是对付楚云洲的时候!

太子冲动,将楚云洲软禁,闹得满城风雨,甚至还让昭王惨死,这都是他们识人不清、任性冲动造成的后果。

两个儿子都没有错,楚云洲功高盖主、在朝中的影响的确很大,可他们错就错在看走了眼!

楚家最难对付的不是楚云洲,而是楚家嫡女楚雨凉!

她才是整个楚家最难对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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