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沈浅话音一落,陆琛唇角一勾,也没客气,拉开椅子脱掉风衣,上了床。
强烈的荷尔蒙一下冲击进了沈浅的鼻腔和身体内,她猛然一僵,血液涌到了脸上。
陆琛似乎感受到了沈浅的动作,身体往后撤了一些,但马上就要从床上掉下去了。
感受到陆琛缠着被子往后掉,沈浅怕他真掉下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知怎么回事,一米九的这么个大个子,她这样一拉,身体惯性一下冲到了她的身上,两人胸腔隔着手一下贴在了一起。
不但如此,陆琛怕再后退,下意识间,一只手搭在沈浅腰间,将她搂向了自己。
心跳在平静的早晨,震击着空气。沈浅略挣扎一下,转而听到了陆琛平稳的呼吸声。
沈浅抬头,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就在她的上方。扎人的下巴,微微勾着。沉静如湖水的双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在下眼睑处打上了半圆形的剪影。
心咚咚响着,沈浅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一种酸酸甜甜的情感在内心悸动着。
这种感觉,像在高中时,某个午后,回到教室内,看到自己喜欢的男生,趴在书本摞得高高的书桌上面,睡得一脸安恬。
端详着陆琛,沈浅眸光纠结,半晌后,伸手放在陆琛的下巴上。十指连心,扎人的胡茬像是在她的心端游走。
末了,困意袭来,沈浅闭上眼也睡了过去。
陆琛醒来后,就回了s市。翘了两天班,靳斐已经炸毛。姥姥恢复力良好,很快出了icu,进入了普通病房。
两周以来,姥姥渐渐从吃流食转为可以吃点正常食物。姥姥这么大的年纪,经历这么大一场手术,身体大不如从前。但好在精神矍铄,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沈浅在这里待了两周,一直陪着姥姥。开始姥姥还问她工作的事情,沈浅只说最近没有通告,姥姥也没有再问。李雨墨太忙,蔺吾安准备高考,小辈上只有沈浅和姥姥呆得时间最长。
姥姥饮食一向清淡,蔺芙蓉和沈嘉友变着法子地给做饭。这天,沈嘉友去买了些新鲜的荠菜,在家包了饺子,蔺芙蓉给送了过去。
姥姥闻到荠菜味,高兴得像个孩子。
“姥姥,还一直这么喜欢荠菜啊。”沈浅笑着,将水饺从饭盒中夹出来,准备给切成小块好让姥姥食用。
“对啊,想当初啊,我就喜欢吃荠菜。你姥爷到了荠菜生长的时候,就出去给我采了包饺子吃。”姥姥回忆起以前的事情,脸上有了光泽。
“不过,我怀孕的时候,对这个荠菜的味道反应可强烈了,闻一点就孕吐。可你的妈妈们,好像也没有讨厌这个。”
“我当时怀浅浅的时候,闻到也吐。”蔺芙蓉添了句。
“玫瑰好像也是。”提到这个,姥姥又添了一句。
说话间,沈浅已将饺子叉开,荠菜的味道一下扑入鼻腔。沈浅只觉胃部泛酸,肚子里的东西马上就往外冲。
在胃里的东西冲出来之前,沈浅捂着嘴巴压抑着呕吐,跑进了病房内的卫生间。
“哎,浅浅没事吧?”姥姥关切地看着卫生间,里面传来一阵阵冲水声。
望着卫生间的门,蔺芙蓉的眸色渐渐变深。
☆、第35章
沈浅吐了好一会儿,洗了把脸后,拿着纸巾擦着脸走了出来。开门对上蔺芙蓉沉默的脸,沈浅喉头一哽,眼神闪躲。蔺芙蓉没有多问,只递给了她毛巾。
“浅浅啊,怎么我们刚说到荠菜能让我们蔺家女人孕吐,你就跑去吐啦?哎哟,我不会有重外孙了吧?”
姥姥笑呵呵地开着玩笑,将身边的水饺盖子合上了。
“浅浅上了大学后,就不太喜欢荠菜的味道。”
没等沈浅说话,蔺芙蓉就含混地解释了一句。本来被姥姥的话吓得七上八下的心,渐渐稳定下来,沈浅哈哈一笑,道:“姥姥你别开我玩笑。”
抿着唇微微笑着,姥姥不再说话。
姥姥住院的这些天,沈浅去做过一次产检,做了唐氏综合症筛检,一切正常。她最近一直在医院太累,陆琛不放心,派了营养师过来。沈浅每次都和姥姥他们说去外面吃,实际上是去餐厅食堂吃营养师做的餐点。
晚饭的时候,沈嘉友本想用今中午剩下的馅儿做馅饼给姥姥吃。可姥姥提前安排了一句浅浅不喜欢,沈嘉友就把馅儿换成了猪肉白菜。
沈浅这些天,一直和姥姥住在一起。姥姥转好后,就转院去了中心医院。如今床位不紧张,沈浅就住在旁边的病床上。
等吃过饭,蔺芙蓉和沈嘉友回去。沈浅给姥姥做好洗漱,并帮忙擦了脸,这才收拾了一下,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刚刚躺下,沈浅伸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如今已经十六周,小腹躺下后,也能摸到一点点凸起。陆琛让凯瑟琳送来的衣服都很宽松,好歹能遮住,也没让家人们起疑。
大病之后,姥姥比以往更唠叨了些。今天刚躺下,姥姥就掀开了被子,冲着床沿拍拍手,对沈浅说:“过来,和姥姥一起睡。”
姥姥身材娇小,年纪一大,身材一弯,比年轻时愈发的小了。沈浅温顺地上了姥姥的床,小心翼翼的将姥姥抱在了怀里。
一场大病,让姥姥原本就瘦小的身体如今更加瘦弱,沈浅抱着她,像是抱着盈盈一握的一小堆骨头。姥姥身上原有的老年人的腐朽气息,被医院消毒水味冲淡,可头上的白发,与身上的皱纹与老年斑,无一不在诉说着老人将不久于人世。
想到这,沈浅心一揪。
“姥姥。”姥姥的白发散在枕头上,干燥又清爽,沈浅的脸颊揉蹭了一下,轻声叫了一声。
“嗯?”虽然被沈浅圈在怀里,但姥姥的手放在沈浅的后背上,温和轻缓地拍打着她。
沈浅长大了,姥姥老了,可两人仍旧如以前那般模样。
“姥爷去世了那么久,您想她吗?”沈浅闭着眼睛,声音发颤的问道。
问题一出,病房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姥姥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声。不知过了多久,姥姥才揉了揉眼睛,轻笑着说。
“想。”
男人不光是女人一辈子的依靠,更是女人一辈子的陪伴。两人生活半辈子,却在十年前另一半去世。她用了十年去适应单身的生活,却仍旧在半夜感受着漫漫孤独,唯有回忆能将她一点点填满,度过这剩下的人生岁月。
“我对不起姥爷。”沈浅握着拳头,一句话说得颇为费力,“也对不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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