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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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不怕?”苏云起低头,又问了一遍。

“你才会怕!”江逸十分迅速地回了一句。

“呵呵……”苏云起弯起眼角,露出一个英俊至极的笑。

他没等江逸反应,便挥挥手,银钩轻响,床帐缓缓垂落。

“不吹灯吗?”江逸眼睛往外瞄了瞄。

“新婚之夜,红烛不熄。”说这话时,苏云起特意伏在江逸耳边,热热的气息拂在江逸脸上,让他瞬间麻了半个身子。

江逸下意识地抓住苏云起硬实的手臂,色厉内荏地说道:“今晚你可得把爷伺候好了,不然以后换我来!”

苏云起缓缓俯身,什么都没说,一切都表现在了行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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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的宴会接近尾声,来客陆续被送走,最后只剩了江家人。

“可算是能歇歇了!”江贵伸了个懒腰,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江春材瞪了他一眼,训道:“待会儿就着菜再喝,小心伤了身子。”

“忒渴了……”江贵嬉皮笑脸地跟长辈耍赖。

江春草正好走过来,把一盏暖茶塞到他手里,温声道:“眼看着就要开饭了,先喝杯水垫垫。”

“诶!”江贵喜滋滋地应了,一口喝下。

江春草虽是被送回门的闺女,可她用自己的努力在族里挣了一席之地,小辈们都服她。

厨房重新准备了吃食,都是些暖胃下饭的家常菜,忙了一天,终于可以坐下来吃顿踏实饭,大伙脸上都带着满足的表情。

长辈和小辈们分着坐了两桌,孩子们另起一桌,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

既然都是自家人,也没讲究什么女人不上桌的规矩,除子夏荷几个未出阁的闺女之外,一众媳妇婆子都跟着男人们坐在一起。

好在桌子大,虽坐得满满当当却并不拥挤。

江池宴把酒杯满上,站了起来,扬声道:“现在只剩了咱们自家人,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今天多亏了叔伯兄弟和各位侄子们帮衬,我代两个小逸和云起谢谢大家了。”

江春树笑呵呵地摆摆手,笑骂道:“我看你就是事儿多,说了都是自家人还废什么话!”

大伙一阵笑,就连苏白生也跟着弯起嘴角。

江池宴也笑,眼中明显带了些醉意。他双手擎着酒杯,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今天难得聚得齐,我也顺便跟大伙说件事……”他一边说,一边目光灼灼地看向苏白生。

苏白生握杯的手指一紧,片刻之后,便缓缓地站了起来。

知道些内情的此时也猜出了些门道,更多的人还处于懵圈状态。

江池宴视线一扫,露出坚定之色,“今天不仅是小逸的好日子,也是我江池宴的好日子——从今天开始,苏白生也便进了我江家的门,我希望兄弟侄儿们平日里怎么待我,以后也便怎么待他罢。”

江池宴说完,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当着众人的面便抬起一只手亲密地搭在了苏白生肩上。

苏白生并未拒绝。

大伙全都愣住了,一言不发。

江春草拿眼看了看左右,轻笑一声,说道:“这也算是亲上加亲了。”说完,她便在桌下捏了捏英花的手。

英花“啊”了一声,迅速反应过来,笑开了眉眼,“可不是么!要我说,池宴兄弟你这事儿做得可不地道,小逸成亲都知道摆个宴、请个席,到你这儿怎么就这样顺带着、像买东西讨搭头似的把人迎进来了?”

虽然英花嘴上这样调侃,心里却发虚。其实这件事她是不太看好的,此时之所以会开口支援,完全是想替江春草分担——总不能让她一个出过门子的闺女担了这份责备。

江春草却是落落大方地接口道:“的确突然了些,乍一说我们都没反应过来。”这话也算是给江家众人铺了个台阶下。

“可不是,我现在都还懵着。”江春材顺着“台阶”接下话头,偷眼看了看三叔公,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我觉得挺好,真的,苏先生出身高贵学问又好,还真是便宜了咱们家。”

大伙一边下意识地跟着点头,一边拿眼看着三叔公,都在等着他表态。

五叔公私下里扯了扯三叔公的衣袖,四叔公张张嘴,又闭上了。

三叔公长长地舒了口气,睁开昏花的眼,声音带着沧老之气,“大年三十那天就跟着在坟上磕过头了,祖宗们都允了的,怎么今天才说起这个?”

听这话,似乎还有些责怪江池宴把话说晚了。

三桌子的人全愣住了,包括小孩子们。

江池宴和苏白生对视一眼,双双露出释然的笑意。

苏白生亲手倒了杯茶,端到三叔公面前,跪了下去,恭敬地说:“三叔,这是晚辈敬您的茶。”

三叔公伸出枯瘦的手放在苏白生头上,慈爱地说:“好孩子,看着就乖巧,比池宴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子强得多!”

他接过苏白生手里的杯子,带着些怀念,说道:“这茶我就当是替阿大哥喝的,他若知道池宴找了个这么懂事的,必定高兴!”

三叔公喝了一半,对着天地洒了一半,浑浊的眼中带上的晶莹的泪花。

话题扯到了江池宴的亲爹江阿大身上,大伙自然联想到一年前那场公案,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唏嘘不已。如今江池宴这一房的日子越过越好,那个江林呢,机关算尽,到最后却连埋骨头的地方都没捞着。

“爷爷,这大好的日子,您可别带头哭啊,我们会看笑话的。”三叔公的亲孙子——江明从另一桌凑过来,耍宝似的逗老人开心。

果然,三叔公一听这话,立马收了眼里的泪,顺手拿起拐杖就朝着江明脑袋上敲去,“你个臭小子,一惯里没大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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