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这上面的赔偿,鹿白震惊了下。
首先, 景殃补偿给她大量的金银珠宝, 都被存在一家钱庄里。她只要报上暗号就能去取。
然后还有一部分珍惜药材、买不到的字画珍宝,她若要取用,需要提前三天去找钱庄掌柜预定。
不过,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赔偿是……暗卫。
鹿白着实惊讶了一把。
欠条上说,楚宁王府亏欠她一个暗卫的短期命令权。具体的暗卫人选可以随便她挑,但不可能命令暗卫能力范畴之外的事情。
别看只是短期暗卫, 但楚宁王府本就是行军打仗出身, 特殊方法训练出来的暗卫在关键时刻能救她的命!
鹿白对姜尺素的最后一点不满也烟消云散, 兴奋了好一会。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有点占了便宜的感觉,越想越觉得受之不起。
世间最容不得利用的就是感情,她打着喜欢他的目的去骚扰他,本就是有错在先。
姜尺素的那些恶意,本就是她应该承受的后果。
景殃已经仁至义尽,不需要多余的赔偿。
鹿白缩在木椅上,双臂将自己抱住,有点疲惫地闭上了眼。
今天走的时候,景殃那句看似调笑、实则警告的话语,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
景殃一直在提醒她,自己不是个好人。从认识到现在,他就用尽各种方式,让她离他远点。
好像……好像他知道自己行走在诡谲刀尖上,所以不想让她被误伤一样。
但鹿白想不通的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被压在心底的疑惑再次浮现出来——
景殃是不是跟谁有仇?
他一个纨绔公子哥儿,吃喝玩乐,最喜欢的就是美景美酒和美人,没爵位、无职务、不上朝,他能有什么仇人?
她唯一知道的是,景殃跟父皇关系不好。
景仰的仇人,会是昭和帝吗?
如果不是,那会是谁?
如果是,那他要怎么复仇?总不至于要……颠覆皇权吧?
鹿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否认这个猜测。
如果景殃觊觎皇位,那他反而更应该任由她接近他,通过她来接触皇帝。在仇恨面前,一切原则和绅士都可以成为次要。
但他没这么做,他更想把她推开,越推越远。
还是说……景殃觉得楚宁王府和皇帝之间的仇恨,不应该蔓延到一个郡主的身上?
鹿白拧着眉,觉得这个猜测靠谱一点。那新的问题又来了——
景殃跟昭和帝之间,到底有什么仇?
鹿白想不出头绪,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景殃的过去,知之甚少。
她不知道景家的具体背景,不知道景殃经历过什么,更不知道他的仇恨来源是什么。
这种迷茫的状态让她焦虑不安,迫切想去了解更多来扩充安全感。
至于景殃对自己那些明里暗里的警告,鹿白根本就没打算听。
她有着必须接近他的理由,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
整理好思绪,鹿白睁开眼,注意力重新回到欠条上。
想了想,她把欠条放进匣屉里,紧紧锁上,等待日后还给他。
除非发生万不得已的意外,她不会使用这些补偿。
放好欠条,鹿白拿出怀里已经被捂得温热的王府内务杂记,缓缓翻开。
她觉得,自己应该能从这上面,找出一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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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家都听说景殃将要在今日早朝上将私通案完整呈现,都是震惊不已。
这才多少天?他就已经查清楚了吗?不可能吧!
不管众人再怎么不相信,景殃还是破例来到了金銮殿。
另外,久居王府的广南王在退隐朝堂多年之后,破天荒地来上了朝。
众人再次震撼,莫名觉得景殃真是厉害,居然能把广南王也给惊动了。
鹿白央求了父皇,经过同意后,特意来后殿旁听。
太监喊启奏的声音刚刚落下,景殃就上前一步道:“臣,有事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