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吐出核籽,咽下冰樱桃,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朝着他微微弯起。
“好。”
她说。
游船回到起点,鹿白就跟景殃分开了。
景殃直接离开了南郊河。
今晚他杀了季泊许,尸体已经被带走。虽然目前季家人不敢让他解释实情,但后续还是会有麻烦找上来。
再加上时五带回了一些重要证据,都需要他亲自过目。
事情堆在一起,他要去处理一下。
此处动静不大,再加上河域宽广,很多人不知道河面发生的事情,还在开开心心地过节。
鹿白略一思索,沿着河岸往里走。
不远处,从玉抱着手臂站在角落阴影处。
她刚刚走过去,从玉就有所察觉:“宁蕖郡主?”
鹿白道:“在外边,你喊我小姐就行。”
“是,小姐。”从玉正色道,“边将军派我来,是因为审问出了一些重要线索。您是现在就听,还是明日找个茶楼包厢慢慢听?”
“就现在吧,一边走一边说。”鹿白再次踏上南郊河岸边的路。
前方不远处就是闹市。
她带着从玉避开闹市和人群,来到河岸线边上,避开洇湿的草从,放慢脚步道:
“边将军到底审问出了什么?”
边家是中立派,边老将军逝世后,边朝月就接管了边家的调兵符,自此驻守在北部边疆,手腕和能力都不缺。
从玉压低声音道:“边将军查到了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是什么?”
从玉没有直接回答:“您还记得九年前,洛水之战过后,所有事情发生的时间吗?”
“当然记得。”
久远的记忆早已埋葬在脑海深处,鹿白慢慢道:
“先是洛水之战中,景玄将军突然惨败,士气一溃千里。”
“紧接着,整个东郦受到战局的影响,京城陷入惶惶不安。国师大人为了重振民心,亲自去洛水进行督战。”
“再然后……国师大人叛国,畏罪自尽。百姓心如死灰,战局溃不成军。”
鹿白顿了顿,把心头的情绪平复下来,继续道:
“最后,在洛水士气低迷的情况下,边疆惨痛失守,西戎节节进犯,直捣京城。”
她看向从玉道:“这之中……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但是……”
从玉话音一转,意味深长道:“我们好像都遗漏了景无晏。”
鹿白一怔:“景无晏?景殃?他怎么了?”
从玉道:“你没发现吗?九年前的时间线里,居然没人知道景无晏干了些什么。”
鹿白愣在原地。
只听从玉道:“边将军的意思是,你要好好查一查小楚宁王。他身上……有不少秘密。”
查一查景殃吗?
鹿白陷入沉思。
因为景无晏是最大的受害者,失去了双亲和洛水的行兵兵权,沦落为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二世祖爷,大家都没深入想过他。
包括她自己。
从玉道:“景无晏当年在洛水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去过军中营帐,却无人知晓他做了什么。”
鹿白抬眸:“所以意思是……”
“叛国书曝光之后,西戎攻破洛水,曾用一整天时间把酒言欢。”从玉给她缓冲思索的时间,才道:
“边将军查到消息,当晚他们放松防守,与景殃一起从洛水逃出来的人是广南王。”
自此,所有线索在鹿白脑海中串联起来。
她恍然悟道:“他们在逃亡回来的路上相互扶持,所以如今关系才会这么好。广南王叔叔作为协助帮战去的洛水,却在洛水被元气大伤,瞎了一只眼睛,还落下腿部残疾。景殃也是在回来后闭门不出,请了名医医治身体,治愈之后开始沉迷风月场所,挥霍享乐。”
鹿白皱眉道:
“景玄为何会突遭惨败?难不成有细作在战事中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