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没有发现他们的目光,吃东西很专注,脸颊不自觉地一鼓一鼓。
过完年,就是郡主的及笄礼。
意味着,小郡主很快就是个“大人”了。
裴焕眉头纠结地蹙起。
说来说去,小郡主距离及笄尚有数月,哪怕再早慧,没有到嬷嬷教习男女启蒙的年龄,依然稚气未脱。
这样的小姑娘,禽|兽都下不去手吧?
他都二十多岁了,面对郡主这样十来岁的小妹妹,感觉相处起来更像晚辈。
能下得去手的人,难道不是心里有疾么?
他兀自摇了摇头。
不可不可,实在荒唐!
鹿白刚刚吃完最后一口绿豆酥,抬起头就看到景殃和宋延一前一后收回目光。
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白皙的脸上还粘着豆糕屑,颇为可爱,宛如一只小花奶猫:
“你们在看什么?”
裴焕收拢思绪,道:“郡主吃饱了?”
鹿白笑道:“饱啦,谢谢招待。”
三个人非常一致地瞒下了他们方才想到的东西,起身漱口,去跟店小二记账。
鹿白也没有太在意,拉扯着景殃的袖口跟随他出去。
景殃轻啧一声欲要抽出袖口,鹿白眼疾手快地塞了最后一个绿豆糕给他。
他捏着绿豆糕去瞧她,就见她仰着小脸,黑眸弯弯,笑得像个小白狐狸。
“尝尝呀。”
鹿白趁着裴焕结账、宋延逗小金鱼,用小气音软软道:“特意给你留的。”
景殃端详着绿豆糕,最后收进帕子放在袖袋里,懒洋洋道:
“嗯,姑且算你大方。”
余晖坠落,暮色暗下。
几个人出了酒楼,迎面碰上几个同样来用膳的朝廷大臣。
他们没注意到鹿白等人,边走边闲聊道:
“听闻一直没什么进展的江南堤坝已经监督修好了,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啊,听圣上说是个年轻人……”
另一人迫不及待地道:
“据说是卫家世子在民间游历求学,回京的路上经过江南时正好碰上发洪水,圣上拨款下去,但一直没修好,也就没抱希望。但卫世子才华斐然,亲自监督江南衙门,低调在江南呆了数月,修好了久涝不治的堤坝。”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一愣,感慨道:
“数年未见,卫世子居然已经快回来了……”
几个大臣边聊边进了酒楼。
宋延离他们最近,把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纳闷道:“刚刚那些大臣说……卫世子?哪个卫世子?”
裴焕神情一动,目露恍然之色:“时间过得真快,卫祁光都要归京了。”
鹿白脑海中闪过乞巧节晚上那个墨绿白纹锦袍的年轻男子,一瞬间有种直觉,笃定他就是这些人口中的“卫世子”。
她扯了扯景殃的袖口,乖巧问道:“你们说的是谁呀?”
裴焕率先开口道:“曾经京城里很出色的一个人物。”
鹿白歪头:“比景殃还要出色吗?”
裴焕愣了下,失笑道:“那倒没有。京城没有一个年轻人能比得过景无晏。”
景殃把袖子从鹿白手里扯了扯,没扯出来,最后懒得再扯,淡道:
“卫祁光,广南王唯一的嫡子。姓氏卫,本名韶,字祁光。”
鹿白怔了怔,这才知道原来广南王叔叔还有个出色的嫡子。
她轻轻念了一遍,将这个救过自己的名字记住:
“卫……祁光。”
作者有话说:
卫祁光:浅浅上线一下。
景殃:浅浅计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