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如果您不想见他,那就午膳多吃点,到时候晚膳不在楚宁王府用,早早结束早早回来。”
“你说得对!我得吃饱才能打胜仗!”
鹿白立马拿起银箸,把碗里的饭扒干净,吃饱后睡个午觉,养足精神为今晚的促膝长谈做准备。
她睡得很浅,还做了个梦。
梦里,景殃也是刚好从边关回京。功勋赫赫、风光无两。与现实不同的是,他身边一堆莺莺燕燕围绕成群,全是他新纳的妾室。
鹿白在梦里非常心慌,努力去靠近他身侧,结果景殃由高至下冷淡地看着她,道:
“公主殿下,你骗我。”
鹿白一个激灵从床榻上坐起来,紧紧捏住锦被一角,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隐隐发白。
她恍惚地看着午后明亮的卧房,伸手摸了摸眼角。
触感湿润,温温凉凉。全是眼泪。
三天以来所有的忐忑和纠结,在这瞬间全都化为乌有。
先摊牌,道歉。
然后……一定、一定要跟他划清界限。
酉时一点点接近。
鹿白在衣橱翻来找去,各种颜色花样的裙裳一一摆开,配套的首饰、簪钗、花钿、胭脂等等放在衣裳旁边,仔细打量。
晌午的梦忽然浮出脑海,她挑拣衣裳的手指一顿,一股脑儿将所有东西都塞了回去。
最后,她挑出一件白色的素裙,终于满意地换上。
挑选首饰时,她指尖在桃花簪上停留片刻,最后随意戴了根碧色琉璃簪。
嗯,很随意,非常好。
鹿白离开公主府,走了半炷香,酉时整刚好到达楚宁王府。
廖先生认出熟悉的眉眼,把她带到卧房之后退下。
鹿白没想太多,伸手推开门,却看到房内景殃背对着房门,衣袍松松披在身上,坚实流畅的肩头线条一闪而过。
她蓦地瞪大眼睛,意识到景殃刚回府邸正在换衣裳,赶紧转过身别过脸去,耳廓隐隐烧了起来。
刚刚……她好像看见他光|裸的肩膀线条了。
景殃肤色冷白,一晃而过的肩膀肌理清晰硬实,线条很漂亮,没有丝毫赘肉。
是那种看起来就很好摸的模样。
景殃听见门外的动静,没察觉到小姑娘的想法,偏头道:
“你稍等我片刻。”
“噢。”
鹿白忍了忍,没忍住,背对着卧房的门,盯着地板小声道:“你怎么不关门啊。”
屋内的景殃正在整理腰间的褶皱,闻言愣了下。
下一秒,他意识到了什么,眉梢扬了扬,边系腰封扣子边道:
“你看见了什么?”
鹿白耳廓立刻又有热起来的迹象。
她不愿露怯,努力忽略刚才看见的场景,道:“就看见你整理衣服,又没什么。不是要聊聊吗,我去书房等你。”
说完她不等他回答,抬脚离去。
景殃侧眸,盯着门缝看了片刻,见人影消失以后,转头理了理衣裳,走出卧房。
书房内。
鹿白选在案牍对侧坐下。
景殃面对着她,坐在案牍另一侧,掀眸看向她。
空气颇为安静。
两人谁都没开口,一个垂眸,一个打量着对方,说是生疏都不为过。
仿佛刚才只是小打小闹,现在才是进入正题。
景殃打量她半晌,见她没有开口的迹象,唇角微微一勾,却无甚笑意道:
“公主长大了,脾气也让人琢磨不透了。不过是两年未见,现在就像不认得我似的。”
鹿白这才察觉自己过分绷紧的态度,缓缓放松下来,用开玩笑的语气,带着几分认真道:
“现在王爷功勋卓越,乃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我是皇室公主,再与王爷过度来往实在不合适。再说了,小时候不懂事,现在再像过去那般,难免遭王爷嫌弃。”
“锦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