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去往风月楼消遣的普通人,对于景殃和死士刺客如此快速的武功,只能依稀看见残影。
身后已经有刺客跟不上,渐渐落了下去。但还是有十几位黑衣死士紧追不舍。
他们看穿了景殃的意图,拿起手中所剩不多的暗箭疾速射|来。
鹿白咬牙,将身上最后一枚匕首用力掷出,砰的一声将夺命暗箭挡住。
景殃速度比起之前明显减弱,手臂愈发绷直,青筋从手臂上寸寸暴出。
他呼吸渐重,千钧一发间,从风月楼二层的窗子中纵身跳进去。
身后的黑衣死士攻势终于稍稍减缓,给了两人喘息的时间。
景殃半蹲在厢房地上,面色冷如寒潭,握着右手臂的伤口处,慢慢调整着呼吸。
鹿白直接摔在了床榻上,陷进锦红被子里。
她顾不得其他,爬起来就去看景殃,却见他右臂已经变成了淡青色,伤口因为过于用力而渗出来黑红色的血,面色极为难看,额间居然已布满冷汗。
她大惊,急忙跑过去扶他:“景殃,你这是中毒了?要紧吗?”
“烈性软弗散,西戎镇宫之宝。被划出伤口,可在三息之内丧失内力,半个时辰内无法恢复武功。”
景殃冷笑一声,语气中尽是愠怒和杀意:
“这种软毒都能拿出来。好。很好!他是怕我怕得紧啊。”
这时,后方隐隐传来黑衣死士接近的声音。
他们追上来了!
景殃站起身,脚步却晃了一下,他闭了闭眸,对鹿白道:
“你先走。”
“不要说废话!我扶你。”
鹿白赶紧搀住他的左臂,迅速离开这间厢房,在走道上左右环顾。
二楼整体呈半环形,他们正在靠近边上的位置。
中间有几间房门紧闭,其他厢房无人,零零散散地敞开。
景殃没让她搀着,呼吸有些慢,却极为冷静道:
“中间厢房,上靠楼梯下近正堂。去那里。”
后方追赶声音愈近,鹿白顾不得想太多,拉着景殃的手臂往前跑,打开门扉躲进去。
“锁上。”
景殃撑着床榻,额头有汗水滴下,声音沉冷,因为脱力而有些沙哑。
鹿白反手插|上门闩,长长吐出一口气。
景殃摁了摁胸口,忽然眉头一皱,偏头吐出一口黑血。
鹿白急忙走到床榻边,蹲下身子仰头去看他。但景殃只浑不在意地用帕子把血擦干净,眸色很冷,面上没什么表情。
突然,走道上传来脚步声,然后就是砰的一声。
最尽头的厢房被黑衣死士踹开了!
遥远厢房里传来尖叫声,紧接着是房内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鹿白一口气提起来,扭头看了看,发现门闩锁上,暗自责怪自己太心急,转头回来看他,压低声音:
“褚一和你的暗卫何时能赶到?你的武功能恢复吗?”
话音一落,走道上几个门扉被接连踹开。
“他们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但至今未来,恐怕就是被其他意外绊住手脚。武功恢复需要两柱香,王府有解药,我没带。”
景殃脖颈和手臂也开始冒汗,虽然表情未变,声线平稳,但唇色却隐隐有些苍白。
他眉骨微微往下压,不动声色地捏了下右臂。
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手上已经没知觉了。甚少中过这种烈毒,他一时间难以适应。
景殃垂眸看她,张口欲说什么。
“你不要赶我走,我不会走的。”
鹿白斩钉截铁地拒绝他欲出口的话:“这软弗散的烈性你没对我说实话,对吧?现在你的武功还不如我,来三个黑衣死士都能将你重伤。你在强撑,我又不是看不出来。”
外侧,离得近的三个厢房被种种踹开。
老鸨惊怒交加的声音隐约传来,黑衣死士搜查的声音似乎就在隔壁。
马上就要到这一间。
景殃身子紧绷,调整了下呼吸,再次在身上穴道点了几下,变成青色的右手握住腰间长剑,冷冷盯着门闩,道:
“等会他们一进来,你就跳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