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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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宁,“妹妹听说过的可真不少。”

安宁笑嘻嘻道:“因为我运气好嘛。”

李艳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神色——对于她这打算以刺绣为生的人而言,安宁的这些提点毫无疑问价值千金。当然,这也是因为她的水平已经达到了瓶颈,才更能体现出这些提点的可贵姓。李艳仿佛看见自己开创出了一个绣法的新流派。

她郑重其事向安宁行了一礼,道:“倘若我真能琢磨出妹妹说的那两种,但凡妹妹想学刺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她这样靠手艺为生的人而言,素来是敝帚自珍,能够这样说,已经表明了自己不会对安宁藏私。

安宁道:“我每一年生辰的时候,姐姐可要亲自送我一件绣品的。”

李艳莞尔失笑,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以她们两个的关系,就算讨要几件也不大问题,安宁却还一副她赚了天大便宜的样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啊。虽然聪慧了些,但仍然不失童稚之气。

见她答应下来,安宁得意道:“等姐姐成名后,绣品价值万金,那么我到时候就可以拿那些绣品显摆,表示我家财万贯。”

她这竟是一语成箴。

两人亲亲热热地说了好一番话,李艳还教了她好几种新鲜的绣法,之后安宁才满意地带着她送的几样东西回去。

时间到了后,李南便前来敲门了。

安宁同李艳依依惜别。

一路上,见舅舅不时地摩挲着自己的手,忍不住问:“舅舅,你这是怎么了?”

李南摸了摸鼻子,“安宁啊,我听说你娘最近在给我找对象呢。你说,她找的对象,能有你这位朋友这般漂亮吗?”

安宁狐疑地眯了眯眼,“舅舅,你不会看上我这位姐姐了吧。”

说实话……虽然她舅舅疼她了点,但论人品相貌,还真配不上李艳,即使李艳有前科。

李南摇摇头,“我虽然惫懒了点,但也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你那位姐姐恐怕是落难的大小姐,哪是我攀附得起的。我只是觉得,你未来舅母要是有她的姿色就好了。”

“不对,有她三成的姿色我就满意了。”他一副畅想未来的样子。

倘若周李氏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女儿面前说这些话,一定会气得抄东西打他。

安宁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感情舅舅这是思春了啊。

嗯,未来的舅母人品好坏可是关系大大的,她回去后还是向娘亲打听一下好了。

☆、第三十章 舅舅的婚事

回去后,一问,周李氏果然还真在给舅舅找对象。弟弟的婚事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好不容易他有了些资产,也正正经经地挣钱养家了,周李氏才有了底气给弟弟找一个像样一些的婚事。

她想着弟弟手头也有五六十两,正好可以拿出十两银子盖一个一进宅子,成亲后住一家子是完全没问题的——总不能他成亲后还住他们家里,那岂不是被人戳脊梁骨,说他成了姓周的吗?反正村长给的地还有一亩,拿来盖房子绰绰有余。

至于剩余的四十两,先拿来全部置办田地,增添一些他家底才是。反正聘金这些,李南每个月都差不多会有二三十两的收入,从相看到定下来至少也需要几个月时间,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她只需稍微藏拙,将李南一个月能有五两银子的消息透露出去,便有不少人家找上门来。周李氏在这些人中,大致看中了三家。

第一家是邻村的王家姑娘,今年十八,持家是一把好手,缺点是有些爱计较。

第二家是城里一位童生的孙姓孙女,今年刚过十六生辰。只是因为家境有些贫寒,原本的家底全都拿来供养爷爷念书,所以才看上了李南。毕竟李南一个月五两银子很能拿得出手。

第三家则是和李梅花同样为重县的张姑娘,年纪二十,在三人之中算最大。之前因为父亲去世的缘故守了三年孝,这才耽搁了年纪。据说这位张姑娘颇为能干,种田收拾家务都是好手,唯一缺点就是更早之前有个未婚夫还没成亲便去世,因此有些克夫的传言。

周李氏本身就是这种流言的受害者,因此并不将这种流言看在眼里,注重的还是姑娘本身的人品。当然家庭也是很重要的,倘若有许多的极品亲戚拖后腿,再好的姑娘也是要不得的。

安宁打探了一下,问道:“这三个姑娘哪个好看?”

周李氏扬了扬眉,“结亲看什么长相,姑娘人好才是重点。靠长相能吃饭吗?”

“可以啊,每次我出去买菜的时候,大娘看我可爱都多送我一根葱呢,娘你就没有这样的待遇——”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她娘狠狠掐脸了。

安宁觉得好无辜,自己只是说出实话而已。她也的确是一片好心,通过下午的谈话就可以看出,她舅舅本质上就是个肤浅的男人啊,喜欢长相好的。安宁严重怀疑,舅舅一直以来那么疼爱自己,肯定也是因为颜控的缘故。

不过从刚刚介绍的语气来看,周李氏似乎更偏爱孙姑娘来着。觉得孙姑娘是童生的孙女,识文断字,说不定李家的后代都会被熏陶出一些书香气质。

但是安宁恰好第一个否决的就是这孙姑娘。原因无他,她下午还真在李艳那边恰巧听到关于他们家的事情。

据说,这孙家原本也是有几十亩的薄田的,偏偏孙姑娘的爷爷孙北中了童生后便一心想中个秀才,给家里改庭换户。偏偏考了几十年,也不知道是缺了点运道还是啥,就是没考上,还直接把家底给消耗得一干二净的。安宁总觉得倘若舅舅娶了这位,就要沦为孙北念书的取款机了,辈分压在那里,李南敢太过反对吗?更何况,念书,在旁人眼中,就是上等的好事。

她分外同情孙北的家人,这是得多倒霉才摊上这么一个亲人啊。倘若孙北能够自己教书,挣点银子一边养家糊口一边念书也就算了,偏偏他除了念书还是念书,仿佛吸血鬼一般,吸着家人的血液来供养自己,做着中秀才举人的美梦。

呸,她最看不起这种人了。因此打死她也不想同孙家成亲戚。

她同周李氏说了一通后,周李氏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可不是要给弟弟找一家子负担来着。不过安宁毕竟也是听说的,因此周李氏确定还是自己去打听一把。

打听完后,她回来就默默把孙小姐从名单上划去了。

因为酱油的缘故,村里人都尝到了甜头,对他们家就更加热络了。这直接反应在周李氏的人缘上,她出去打听消息时还真不缺愿意给她透露内幕的人。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否决掉了孙家。

她剩余的时间则去打听起了另外两家。安宁觉得她有点事做也挺好的,省的一直念叨她。周李氏对她这个女儿爱的表现方式之一就是唠叨。虽然前世没体会过多少母爱的她对此很感动,但经常这样也是受不住啊。

在周李氏磨刀霍霍一心要给弟弟找好妻子的时候,安宁一天中的主要工作便是料理田地、练字、外加刺绣。绣姐儿也时常上门寻她,在收到安宁给她准备的那份笔墨后,她过后几天又送了安宁一些手帕和各种花的络子。

每一天都过得充实,时间很快就滑到了七月,村里第一所学堂正式开门。

村长将酱油收益又拿了些出来,因此村里人上学的束脩从原来的每个月两百文变成了每个月五十文。因此送孩子来上学的又多了一些。他们也不求自己孩子能中秀才,不当睁眼瞎,不被人骗就满意了。

安宁发现除了她和绣姐儿,还有另外四家的女儿也都被送来,都是十岁以下,最小的一个是七岁。其余六十多个,都是男孩,最大的甚至有十七岁,最小的则是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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