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慌了。
好端端怎么哭了?
摸不着头脑的呼延海莫彻底傻眼了。
他明明以为是在与她玩闹,可她为何会哭得这样伤心?
通红的双眸满是悲伤,说是肝肠寸断也不为过。
对上那双红肿的杏眼,他的心一下下抽痛起来,将人从锦被上拉起来,紧紧揽入怀中,低头亲吻她眼睫上的泪珠。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司露杏眸通红小兔一般,眼神死寂,像是丢了魂魄般,始终一言不发。
呼延海莫彻底慌了。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手足无措,甚至有一种畏惧袭上心头。
他害怕她就此再也不理他,害怕她永不会对他再敞开心门。
怕她舍弃他,抛弃他,再不会像上次那样跑回来救他。
“我方才是与你玩笑而已,不是有意的。”
慌乱下,他想到解释,只是那解释显得十分蹩脚,苍白无力。
司露的泪水不再流了,但心中愤恨仍旧未平。
她紧抿着唇瓣,脸色冷若冰霜。
玩笑?
她只觉深深的嘲讽,如此的羞辱,就用轻描淡写的玩笑就能盖过了?
呼延海莫见她依旧不理自己,愈发软下嗓子,耐着性子来哄她:“是我不好,不该对你下那么重的手,将你打疼了是不是?”
他作势竟还要来揉她的臀。
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他根本不懂她为何悲愤,也根本不明白自己此举错在何处,他与她,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观念永远契合不到一起去!
所以碰撞在一起,总会生出矛盾。
司露忍无可忍,红着眼睛咒骂道:“浑蛋,你放开我。”
呼延海莫这次没有强求,任凭司露从他怀中挣脱出去,躲开他几步远。
她满身狼狈,眼圈还红着,泪痕犹在,有种弱不禁风的美感,素裙墨发,不加装饰,这种恬静楚然的模样,却已美到极致。
明明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俘获世间所有男人的芳心,却偏偏如傲雪之梅,倔强不肯低头。
呼延海莫将手撑在身后的榻上,看着她挑唇轻笑。
司露质问他:“你笑什么?”
呼延海莫道:“若是骂我能让你消气,那你尽管多骂骂就是了。”
“疯子。”
司露可没有好脸色给他,冷冷道了一句。
“好了,骂也骂完了,是不是该消气了?”
呼延海莫从榻上站起来,满是好脾气地走到她身边,“我们可以和好了么?”
司露冷着脸,只觉厌烦。
“谁要跟你和好。”
呼延海莫再次凑上来,舔着脸告饶:“今日是我不好,明日带你去草原骑马,让你自由自在、开开心心一整日,怎么样?”
他方才其实隐隐约约也猜出些明堂来了。
司露大约是因圈禁一事念及己身,才会生出那么重的悲怆。
是该带她好好放松一下了,成天憋闷着,郁郁寡欢,他真怕她将自己的身子气闷坏了。
司露横眉冷对,勾起嘲讽的嘴角。
“有你陪着,我只会觉得喘不过气,如何自由自在?”
“牙尖嘴利。”
见她又能跟他争锋相对,呼延海莫不怒反笑。
只要她不再似方才那样,脆弱得像一块破碎的水晶似的,他便可以安心了。
他靠近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那我只远远的跟着你,怎么样?”
司露挑眉,泠泠似雪。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呼延海莫看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庞,闻着她身上幽兰的方向,心尖不免再次被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