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掉萧长翊……
故里祁就是最好的一颗棋子。
在没有除掉萧长翊之间,萧长翊和明贵妃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招落下来。
不过不管是什么招,他萧怀舟都会稳稳接着,替太子守好这千里江山。
奔波了一夜,萧怀舟也确实是很疲惫,回府倒头就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府里叽叽喳喳的叫嚷声喊醒。
“萧怀舟,你给我出来,为什么要抗旨拒婚?”
这是故里祁。
“世子世子,四公子昨夜在殿外跪了一夜,身体不适,世子还是请回吧。”
这是观书。
“他为了拒婚,情愿跪一晚上,现在连见我一面都不敢吗!”
故里祁不依不挠。
萧怀舟有些懵懂的坐起身来,一头青丝随着他的动作散落一地。
他将自己裹在锦被里面,有些蒙圈。
他不是就站在明贵妃宫殿外面站了两个时辰吗?这还是为了等药,而不是因为和亲的事情。
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了他抗旨拒婚,被罚跪一整夜?
萧怀舟目光有意无意往隔壁屋子的木质窗棱那瞅。
透过日光印在窗纸上的影子,可以看见那里面坐着闭目养神的人。
也不知抗旨拒婚这几个字,谢春山听见没?
萧怀舟故意慢吞吞地穿衣服,目的就是想要故里祁闹得再凶一点最好,闹得人尽皆知。
这样谢春山就不得不听见了。
大概过了一刻多钟的时间,萧怀舟才慢悠悠从屋子里走出来,朝外面的守卫挥挥手。
守卫接到旨意,立刻派人去将在门口闹腾的故里祁请进来。
毕竟这是王府,即使故里祁是东夷世子,也绝对不可能擅闯进来,否则岂不是证明了他们大雍朝的无能。
故里祁身上还穿着东夷族的服饰,头发两边编着两条小辫子,辫子末端坠着一颗小铃铛。
随着他虎虎生风走进来,两颗小铃铛叮叮当当作响,听起来十分悦耳。
故里祁就跟一个小狼崽子一样,闻着味儿便嗅到了萧怀舟所在的屋子。
只是这屋子看起来像是偏殿,萧怀舟不是这王府的主人吗?为什么没有住在主人寝宫位置?
故里祁胡疑地往右手边那座高大的建筑打量了一下,毫无疑问,他也能看见隔着薄薄窗纸后面端坐着的人影。
即使只是一个浅淡的影子,依旧可以让人感受到不可侵犯的气势。
那人是谁?
萧怀舟拢了拢肩上的狼毫,从旁边屋子里走出来,引开故里祁的视线。
“一大早闹哄哄的做什么?”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也没有带任何责备的意味,仿佛就是单纯的询问。
偏偏这话对闹腾到现在的故里祁很是有用。
刚才还在府外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子,听到萧怀舟的声音立马垂下了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只是听说你昨天抗旨拒婚被罚站了一晚上,心里不痛快,想要来问问你。”
故里祁生性单纯,心里有什么不爽快的直接便说了出来,也不遮遮掩掩。
萧怀舟想到这位世子前世的惨状,便觉得自己对他多了两分容忍:“来问我什么?”
“你真的不愿跟我和亲吗?”
故里祁语气微弱。
萧怀舟撇了一眼窗上倒映的人影,咳嗽两声:“风太大,你说什么?”
外面落雪簌簌,倒也没到听不清人说话的地步。
故里祁只以为是自己见了萧怀舟窘迫了,故而觉得自己身为草原男子,不应当因为被拒婚而说不出口。
于是气沉丹田大声道:“我,说,你,不,愿,与,我,和,亲,吗?”
字字句句,如惊雷落,惊飞一丛冬雀。
萧怀舟拢着袖子,站在冬日艳阳中莞尔一笑。
他今日外面披了一件青碧色的披风,披风上围着一圈雪白的狼豪,温暖的日光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白雪青袍,立如芝兰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