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国事,他从来都没有和萧怀舟好好谈论过。
“萧长翊老奸巨猾,疑心病很重,若只是凭借一夜风流就想要逼我和亲东夷的话,那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萧怀舟心中早有计策。
他在萧长翊的心中本就是个纨绔子弟,任何东西都无法要挟他,单单凭一个一夜风流,实在是说不通。
他要彻彻底底打掉萧长翊的疑心,至少确保他和亲这一年来,让萧长翊沉浸在自己志得意满的计划中,不对太子出手。
“你说,我去办。”
太子一脸严肃,萧怀舟说的这点他心里也清楚。
如果是萧怀舟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胁迫他。
“劳烦大哥送我入宫之后去一趟钦天监……”
马车吱呀声路过朱红色的宫门,将后面的计划浅浅掩埋掉。
萧怀舟抬头看向浩然大气的建筑,心中感慨万千。
只愿这一出计划不要再出任何的纰漏。
他需要有一个被全天下逼着和亲的理由,彻彻底底打消萧长翊的疑心。
如果说萧长翊是个疯子,那么这一次,他就会做的比萧长翊更疯。
从太子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萧怀舟已经将所有的茶点全部都吞入腹中,此刻整个身体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适。
这条长线放了数个月,也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旁边故里祁也从萧长翊的马车上窘迫走下来,看见萧怀舟顿时变得有些扭扭捏捏的。
但还是眼巴巴凑过来,像一个讨厌甜食的孩子一般:“我昨夜,有没有弄痛你?”
萧怀舟:“???”
故里祁觉得自己说的可能不够明显,又多说了几句:“刚才在马车上,萧长翊跟我说男子的第一次同女子一样,也会十分疼痛,难以承受。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这辈子非你不娶,我现在只是担心我可能太过健壮,一不小心弄伤了你怎么办?”
萧怀舟:“……”
谢谢,昨夜你好像是鼾声如雷,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好啦,世子,我同你在马车里说的你又忘了,我这位四弟身娇体弱,又容易害羞,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他这些,他哪能回答你?不如还是等父皇给你们二人赐婚之后,你们二人回房间关上门来悄悄的说。”
萧长翊从马车上跳下来,身上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利索垂下。
萧怀舟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些从故里祁口中问出来的令人羞耻的问题,全都是刚刚在马车里萧长翊明示暗示故里祁说的。
萧长翊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加强自己与故里祁春风一度的印象,不管是宫里宫外都要落实这件事情。
真是辛苦他了。
是一颗尽职尽责的好棋子。
萧怀舟在心中默默给这位二哥点了个赞,随即也不向萧长翊见礼了,直接拽了故里祁便往大殿内走。
大殿里萧帝早已端坐在龙椅之上,此时已经过了早朝时间,所以殿内空空荡荡的,除了几个随侍内宫人之外,就只剩下了东夷使臣几个。
萧怀舟从前从不上朝。
上一次见到萧帝身着黑红色龙袍,一身浩然龙气的模样,还是在萧帝殡天那日……
萧怀舟对这位父皇说不上是有多喜欢,只是父子数年下来除了独宠明贵妃之外,萧帝也并没有什么别的错处。
他不爱皇后,这是寻常人之间的情之所钟,勉强不了的事情。
在母后死去之后,萧帝也并未立明贵妃为后,也把持着太子之位不让萧长翊动心思。
算来算去,无功无过。
所以萧怀舟对这位父皇,只能说是无爱无恨了。
于是他垂下身体,浅浅的给萧帝行了个礼。
萧帝抬手,语气有些严厉:“今日之事孤已经听说,老四,孤且只问你一句,你可愿和亲?”
“儿臣不愿。”
朗朗大殿中,萧怀舟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
萧帝瞬间变了脸。
“你可知你昨夜做了何等荒唐之事?”
“男欢女爱皆是正常,我与东夷世子都已成年,偶尔大醉一场又有何妨?”
萧怀舟嘴角挂着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萧长翊此刻正站在他的背后,一双目光紧紧的锁在他身上。
将萧怀舟每一寸表情都记下来。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