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压根没法理解听声辩位是如何做到的。
她仅是记得,那会她实在太紧张了,但又眼看胜利就在眼前,没忍住朝着江妄大喊了几声,他自是不可能听到她的声音,她才有屏息坐回了座位上。
然而叫她加油鼓劲的那一射竟然脱了靶,为此她还失落担忧了好一阵呢。
不过最终还是赢了,赢得这么漂亮,当真令她大开眼界了。
宋知渺表情生动,脑海中似是又浮现出了江妄那令全场欢呼的最后一射,嘴角止不住上扬,不难看出她极好的心情。
“想学射箭?”
宋知渺骤然回神,忙摆手摇头:“我可学不会。”
这回她倒是知晓要有自知之明了,上回学骑马叫她好生惊吓,她便不是学这些的料,说完又连忙补充道:“我只怕连那弓都拉不开。”
她可不想再丢人现眼一回。
“也有轻型弓箭,边北的女子大多都会使用那样的,用于防身绰绰有余。”
江妄说完,便意识到自己此言多此一举。
宋知渺生于太平京都,出门在外总有人随行保护,何需自己习什么防身之术。
她也并非边北女子,更不会去到边北那样的地方。
马车中突然沉默了下来,不知为何蹿上了诡异的尴尬,不知要如何去戳破。
宋知渺也不知两人之间的话题为何突然尴尬了起来,踌躇半晌,有些不自然地又提及起方才的事,以此来打破尴尬:“待会去过翡翠坊后你是回府还是去别的地方呢,我让花凝将银子送来,想来应当不会耽搁太久的。”
没曾想宋知渺还在惦记着此事,江妄眉心微蹙:“不必要银子,本就是送你的。”
“那怎么行,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呢,你虽是不差这点钱,但我怎好意思白拿,你放心吧,这点钱于我并不算困难。”
宋知渺并非是在炫耀家底雄厚,只是怕江妄不好意思罢了,虽是小钱,但若是不给,其中的寓意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江妄眸光微沉,默了一瞬忽的伸出手来:“那你还给我。”
“什么?”宋知渺一怔,下意识就抱紧了怀中的木盒。
“只送不卖,你既要给银子,那便还我。”
“这、这怎么可以!”
都到手了的东西,她明显喜欢得不得了,这都已是在去往翡翠坊的路上了,她怎会愿意还给他。
江妄难得如此无赖,深黑的眼眸淡淡地看着宋知渺,探出的大掌也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好似当真要将珠宝收回,而非说说而已。
他怎么能这样!
宋知渺瞪大了眼,越发将盒子紧抱在怀中,脑海中各种思绪翻腾着,唯独没有要还回去的想法。
两人好似僵持不下,半晌后,终是宋知渺败下阵来:“头一次见与银子过不去之人,不卖便不卖,可不是我不给钱,是你自己不要的。”
小姑娘嫣唇微嘟,像是对江妄甚是不满的样子,但待到他将大掌收回后,又微不可闻松了口气,垂眸摸了摸自己怀中确定不会再被收回的木盒,未曾瞧见对座的江妄不知何时微扬上的唇角。
而后几日两人未再见面,但宋知渺心里却是仍没放下这批珠宝之事。
珠宝虽是贵重,但比起其本身的价值,更多的却是因这些物件来自外域,若非江妄能够通过射术比试赢来,她就是有钱也难以买到。
宋知渺思来想去仍是没能安着心就这么将这批珠宝白白收下,江妄既是不愿收她的银子,那她便以别的方式回以报答好了。
宋知渺忍痛割舍了奖赏中五颗色泽通透的翠玉,临时在翡翠坊加制了一条翠玉腰带。
待到腰带制好后,这便亲自前往了晋越王府。
说来,这几日两人再无联系,宫里那头似是也没了消息,不知是否是太后对上一回甚是满意,宋知渺在路上忍不住想着,两人这般相交接触,何时是开始逐渐淡远去的时机呢。
或许,是江妄离京之时。
晋越王府门前守门的侍卫一眼便认出了宋知渺,惊愣了片刻,忙恭敬地迎了上来。
宋知渺来此前并未特意告知,只随口询问了一句:“王爷今日可在府上?”
若是江妄不在,她便留下东西,待他回来之时自可收到。
但侍卫很快回应道:“王爷在的,王爷今日正巧得闲,正在府上休憩,宋姑娘里边儿请。”
宋知渺一愣,她本没有要入府的意思,可这侍卫热情得过了头,躬着身子便为她让出了道路,她自也没有理由再拒绝,迈开步子踏入了晋越王府。
以两人如今的关系登门造访算不得唐突,但宋知渺却是事先未曾打过招呼,她小心翼翼地跟着带路的侍卫,维持着礼仪也未四处打量府内的环境。
一路蜿蜒,直到侍卫停下了步子:“宋姑娘,王爷就在里头,小的便不进去打扰了。”
初秋的暖阳不再热烈,柔软洒在面上仅留下一片耀眼的温热。
宋知渺留了花凝在外,探着身子朝里看去,辨出此处似是书房的小院。
树荫遮挡住内里,叫她并未第一时间瞧见江妄的身影,直到迈进几步。
榕树下,石桌前,身高腿长的俊美男子侧坐石凳上,双臂撑在大腿上,指骨分明的大掌懒散垂落,而他沉黑的裤脚旁,白绒绒的一团软糯正撒娇似的不断往前蹭着。
裤腿松散,那小东西奋力一蹭,蹭了个空,身子翻仰倒地,露出软乎乎的白嫩肚皮,被江妄粗粝的指腹轻轻一戳,便抖着身子又翻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