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问她:“除了你的母亲,还有没有别的亲人让你牵肠挂肚?”
“有的,”她说起自己还有两个哥哥,随即又叹息道,“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他们?”
下元节至,裴湛带伤出去了一整日,他代表皇家去道院祭奠祖先,回来后休养了没两日,又和她说要去洛阳谒陵寝。
褚瑶听他说又要出远门,有些担忧:“殿下身上的伤还没好,非得亲自去么?旁人不能替你去么?”
“谒陵寝是大事,不好让旁人替代,”裴湛见她为自己担心,不由眉梢染笑,“你担心孤?”
“是啊,万一再有人刺杀你呢?”他毕竟是鸣哥儿的父亲,不管怎么样,她也不想鸣哥儿那么小就没了父亲。
“上次出去是为私事,带的人少,所以中了暗算,这次不同,这次孤带着皇室的人去洛阳,随行侍卫众多,不会有事的。”
他既如此笃定,褚瑶便也不多费心了:“那殿下这一次要去多久?”
“约莫七日能回。”
七日啊……
褚瑶的嘴角不由往上翘了翘。
她的小表情自然逃不过目光敏锐的裴湛。
方才明明还是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现下却是暗藏欢喜,仿佛很乐意他出远门。
“洛阳那边有一座小镇盛产红宝石,回头孤命人采买一些,回来给你打一副首饰……”
“谢谢殿下。”她喜盈盈地应下,可似乎并没有那么期待。
先前同他讨要的那些首饰,也很少见她佩戴。
裴湛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太对劲:这段时日她变得乖顺许多,也不再动不动提回绥州的事情,明明先前她不是这样的。
“殿下没别的事情,那我便回去照看鸣哥儿了。”她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抓了回去,跌坐在他身上。
“你不会是想着趁孤不在,偷偷跑回绥州?”他单手箍着她的腰,不许她逃,方才还和煦生风的表情,这一瞬却忽然变得阴沉。
褚瑶也是在这一刻也终于确定皇后所说的话是真的:这男人有着该死的占有欲,果真是不想放她离开,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她在京城孤立无援,当初来时以为待几日便能回去,连知叶都被她留在了家中照顾母亲,如今便是她想逃,也找不到人来帮自己。
唯一的办法,只能暂时顺从着他,或是哪一日找个机会溜走,或是哪一日他厌烦自己了,再提出离开。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我便是想走,也要等到你回来。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在,我自然要留在这里好好照看鸣哥儿……”
这话自是有几分是真的,眼下鸣哥儿还未完全依赖新的奶娘,她确实不放心离开这里。
裴湛端视着她的脸,箍着她的力道渐渐松驰许多,拇指微动,轻轻婆娑着她的腰身:“你留在这里,孤可以帮你找你那两位哥哥……”
褚瑶闻言,忍着他手上的小动作问他:“殿下能找到?”
“已经有些眉目了,先前孤离宫的那几日,便是去查你哥哥的事情了。”那时他说有事情要办,她也不曾多问一句,故而当时便也没说。
“真的?”她欣喜道,“我那两个哥哥在哪里?”
“现下只查到他们曾在肃州的军队里待过,后来被人挑走了,孤查过那些一起被挑走的人,都是最为年轻力壮、在战场上英勇拼杀之人。这些人在此之后便全部失去了下落,他们的家人也和你一样,再未收到他们的任何音信。所以孤猜测,他们有可能被挑去做了什么秘密任务,又或是,被训练成暗卫或是死士……”他沉默片刻,才接着道,“相较于暗卫,可能他们做死士的可能更大一些……”
褚瑶脸色一白:“死士?”听着便知是个可怕的存在。
“死士主要执行突袭和暗杀任务,他们一般见不得光,也不与外界联系,幕后者甚至会用毒药或是蛊虫来控制他们,以保证他们不会背叛……”
裴湛见她小脸变得煞白,呆愣地望着自己,显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不小心和她说得太多了,这是吓到她了。
“这也只是孤的猜测,事情可能并不是这个样子,”他摇摇她,唤她回过神来,“别想太多,等孤从洛阳回来,会继续追查下去……”
这些消息让她又惊喜又害怕,她由衷地感激他:“谢谢殿下。”
他却挑了挑眉:“只是一句感谢吗?”
可他要的可不是一句空口的承诺。
他做这件事,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若孤真的能找到他们,你日后还做孤的女人,可好?”
褚瑶并不意外他说这句话,毕竟她早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占有欲有多么强,可有他帮忙寻找哥哥,比起自己一味的等待,总归多了几分希望。
一边是两位哥哥的下落,一边是她以后的自由,她低头沉思许久,才终于做出决定:“好!我答应殿下!”
随着她的应下,他眉间的阴云霎时散去,云销雨霁后又恢复了一片朗煦。眸中凝笑望着怀中的女人,落在她腰上的手将她往身前送了送,视线随即下移至她的唇畔上,小巧莹润如同干净通透的红玉,清秀诱人……
大手一路向上,自她的背爬上她的后颈,最后修长有力的手指穿透她的发丝,稳稳扣住她的后脑勺,推着她往前送去。
近在咫尺的俊颜偏了半分,那双微挑的瑞凤眼半阖看着她,显然在迎接她的到来。
褚瑶立即伸出手捂住他的嘴,顺势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殿下未免太猴急了,还未曾找到我哥哥呢?”
“孤如今找到了点线索,难道不该奖励一下么?”他一说话,惹得她掌心痒痒的。
“只找到了一点线索就要亲,那日后再找到多一些的,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