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靳昶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凌曜的心声,也进一步证实了严靳昶的想法。
凌曜:这些人一定想不到,这可不是普通的锁链,只要是由我的血和我梦丝凝聚出来的东西,就能让梦师们失去最强的武器!
——哈哈哈,真是可笑,若非赤金月回来,我也被拉去验了血,赤未平又怎会发现我的血脉特殊?
——若非这特殊的血脉,我又怎么可能继续待在赤家?
——什么宽宏大量,什么仁慈之心,什么不计前嫌,不过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罢了,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明明,都是有着不一样的血,为什么,要如此区别对待!
思及此,凌曜眼中的恨意更深。
严靳昶能明显感觉到,他已经不只是在跟他们战斗了,他在泄愤,他挥舞着手中的锁链,甩向的是那些令他憎恶的人。
他恨赤未平用那种方式囚禁他,让他受尽折磨,每天强行抽取他的血,去制作抑梦锁,又给他喂下催血的丹药。
却又对同样“因血得福”的赤金月宠爱有加,尽可能的满足赤金月提出的所有要求,什么好东西都往赤金月那里送。
他恨赤未平伤害自己,却更恨赤未平这区别明显的对待,他甚至因此更憎恶看着比他怯懦许多的赤金月。
严靳昶听着凌曜的这些近乎疯狂的心声,隐约察觉到了一丝怪异感。
这种怪异穿插在凌曜的愤怒当中,隐隐破土成形——赤未平,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想要得到继承人了这两人血脉的子嗣,却又不希望这两人联手对付自己。
一个是掌控着白镜梦域之门的血钥,一个是能制作出抑制梦师力量的抑梦锁的人,这两人若是因为姻亲而联手,那么赤未平将很难掌控他们。
赤未平需要他们的子嗣,但又不希望他们恩爱和睦,因为只有这样才更好掌控。
“轰!”于霄的傀儡一拳砸在了那个洞口上,凌曜方才堆砌起来的石块完全散落,洞口上的结界流转着一片淡红色的光芒,纹丝未动。
于霄:“这是,高阶困兽阵?这只有绘阵者才能解开啊!”
严靳昶此时已经松开了握着那抑梦锁的手,收起了自己的梦丝,转而使用灵气丝操控傀儡。
这白镜梦域,应该是为数不多的,能让现实之物和梦中之物并存的地方了。
安韶,于霄和樊苓很快牵制住了凌曜,严靳昶操控傀儡来到那结界旁,先用傀儡捶砸了几下,无果,这才靠近结界,看向深处,“赤金月!”
此时的赤金月正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紧闭双眼,嘴里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这模样,像极了严靳昶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那会儿她是在躲避偃怪。
严靳昶用傀儡猛拍了几下结界,“还记得我以前同你说过的话么?在自己的梦境里,可以做些什么?”
这话可算是传入了赤金月的耳朵里,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有光的洞口,同时也听辨出了严靳昶的声音。
赤金月:“可是,可是这里不是我的梦境。”
严靳昶:“是!可以是!只要你想,梦里会有你想要的一切!”
赤金月:“我想要的,是我的爹娘,可是他们走了,他们不要我了,临走之前,他们说,只要我乖乖地听话,父亲和母亲就不会伤害我,也不会去伤害他们……他们,他们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们需要很多的仙石来养他们自己的孩子,他们需要给那个孩子一个安宁平静的生活,如果我跟他们走,他们会失去仙石,同时也会失去在外道仙域安家的机会,他们又会被驱逐到那危机重重,死活无人管的仙銮界边境……”
赤金月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膝,“我想让父亲和母亲能喜欢我,但他们喜欢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能力,喜欢我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她看向洞外,那里隐约能看到凌曜正在和安韶他们战斗的身影。
她道:“我原以为……”她说不下去了,眼泪直往下掉。
严靳昶:“给你看个东西。”
说罢,严靳昶朝于霄一伸手,“把你那个小傀儡身上的记影石给我!”
于霄愣了一下,心说凌曜都已经自己坦白了,那记影石里的内容就算放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吧。
但还是将那小傀儡身体里的豆大一颗小记影石拿了出来,递给严靳昶。
凌曜虽然不知道那记影石里面有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想阻拦,却被安韶用根藤挡下。
凌曜的那些锁链对于梦师有用,但是对于其他的修士却没用。
严靳昶将记影石里记下的那些内容放了出来,再一次将凌曜的野心,和想对她做的事展露出来。
方才凌曜说的都是他自己的怨恨和不甘,却没有细说会怎样对待被囚禁起来的赤金月。
这个记影石投放出来的画面是凌曜的背影,还有他的声音。
那时的凌曜刚从被囚困的地方闯出来,正是满心怨恨无处发泄的时候,他恨不得立刻将赤未平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都让赤金月也体会一遍。
当然,赤未平他也没想放过,只不过以他现在的实力,抓住赤未平属于天方夜谭,所以他只能挑软柿子捏。
赤金月听着那些话,再看她现在的处境,真切感受到,凌曜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凌曜会一步步的施展自己的计划,疯狂地折磨她。
可是,这些都不是她做的事啊,为什么要报复在她身上?
为何所有人,都是这样?
赤金月将脑袋埋入了臂弯里,想要忘却这些糟糕的事情,但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一道道不同的声音。
——荫荫,是这样的,昨日赤家主寻人给你娘……啊不对,是给你干娘检查了身体,我才知道,原来你干娘已经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