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还祥面色复杂:“这简直是比集市还吵啊,谁能想到这些都是被供在神台上的东西呢?”
被揪出来的一群石像叫个不停,“我们不知道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安韶笑眯眯道:“不知道啊?没关系的,既然你们占据了神主石像的位置,享受了本该给神主的香火,那现在就担起责任来吧。”
石像们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什么责任?”
严靳昶:“当然是每月满月之时,由那二十三位神君引来的天灾。”光听景还祥所说的那些话,还不够,严靳昶想听听这些神像是如何解释的。
“什么!”不止是那些石像,连同被挑出来的二十二位神君的神像也惊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天灾怎么可能是神君引来的!神君是为了救灾才降世的!”
“就是啊!神君慈悲怜悯,为救苍生,不惜压制修为境界,也要下界,还允许大家在此地建起了庙宇神像,聆听万众之愿,每月还施法挡下来势汹汹的天灾,护佑敬神国万民!”
严靳昶:“每月都有天灾,你们觉得这是正常的事?”
神像:“当然!多年来都是如此的!”
景还祥:“呸!少在这里大言不惭,你们身为他们的神像,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过都是为了一己私谷欠,想要得到源源不断的香火,不愿意坦露罢了。”
神像:“你这家伙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成天在此地妖言惑众!”
安韶:“之前我拿着他的画像,问你们,你们不是都说不认识他吗?”
“……”
景还祥:“他们哪敢说认识我啊,我把他们的底裤都掀出来了。”
严靳昶摆手:“别废话了,退远一些,我要布阵。”
说罢,严靳昶牵引出了傀儡,操控傀儡开始搬挪那些神像,打算用这些神像来布阵。
此阵就是很普通的聚气阵,布阵的材料,决定了聚集过来的是什么样气息。
其实只需要将这些神像摆放在这里就可以了,严靳昶为了让天劫更集中一些,便打算布一个聚气阵,让冲着这些神君来的天劫感受到神君的气息。
看到严靳昶说做就做,那些神像急得都像生出双脚跑了,可它们早就被神君遗弃,这些年待在这里看到的,不过都是一些过去的残景罢了,实际上早就没有了香火,也没有神君降神到他们身上,所以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行动,只能骂骂咧咧。
“等等!你方才不是说,只要我们指出了那二十三位神君的神像,就能放过我们吗?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严靳昶像是才想起了这件事,道:“我确实是这么说的,可是你们似乎只指出了二十二位神君的神像,神主的神像还没有。”
“那是因为你们端出来的这些神像里,就没有神主的神像啊!”
严靳昶:“这么说来好像也有些道理,这样吧,你们把那二十三位神君的尊名全都说出来,我就放你们回去,这应该不难吧?”
他们不想被严靳昶端去布阵,只能应下。
布置好了一切之后,严靳昶见血月还没到,便拿出了真的木镯子,看向景还祥:“现在,就是印证你的说法是真是假的时候了,若是其中有假,我便将你的魂魄打散,让你再也没有下一次。”
景还祥:“千真万确!”
木镯子套入了景还祥的手中。
下一刻,天上的月亮瞬间成了满月,也化作了血色,像一只在黑暗中睁大的眼睛,赤红的,诡谲的。
天云突变,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没过多久,大雨倾盆而下,一颗颗重重的砸落在地上,来势汹汹。
照亮天地之间的光芒,只剩下那闪烁的电光。
被严靳昶搬出来布阵的神像们骂不出来了,只剩下一片哀嚎,央求严靳昶和安韶将他们搬回去,甚至还开始许诺金银珠宝,试图和严靳昶他们交易。
多年来,他们都是和自己的信徒交流,而那些没有机会迈入仙门的人,最爱求取的,就是金银珠宝。
他们见过很多人为了求财而疯狂的样子。
所以这些神像觉得严靳昶他们也会为此妥协。
可惜,他们并没有从严靳昶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心动。
天劫本就是因为那些神君而来,之前这些神像被封在屋中,奉于高台,再加上有神君降神,送来神力,自然能顺利抵御危险。
可是现在,他们被拉到了屋外,没有了封印隐藏,没有了香火供奉,没有了神君降神,就这样暴露在乱象之下。
阴风呼号,似是欢声笑语。
落叶纷飞,似在载歌载舞。
电光闪烁,似在照亮舞台。
天地帷幕拉开,一场跨越时空的大戏开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靳昶他们将神像从屋子里搬出来的缘故,那些屋门突然打开,漆黑破败的屋子一间间亮了起来,原本只有打开屋子,进入屋中,才能看到的残景,再一次呈现出来。
一眼看去能见到屋中有无数人影走动。
只不过,和之前不一样的是,那些人不在拘泥于屋中,而是看向了屋外,缓缓走了出来。
“是血月!今夜是血月!”
“天灾又来了!”
他们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街道上,那样子完全不像是要躲避,而是仰头看着天空,满脸泪痕。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