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万一宁栖迟觉得自己有什么心思,可糟了。
姜予又道:“多谢小侯爷收留我一夜,昨夜之事,我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的。”
宁栖迟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肩背僵直。
一股无名郁气压在心底,他道:“昨夜风寒,我知你在水榭。”
姜予讶异抬眼,“啊?”
她眼底的疑惑不加掩饰,仿佛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她困惑于宁栖迟奇怪的解释,知道,如何?来见她?图什么?
总不可能是关心自己吧?这想想都觉得好笑。
宁栖迟抿紧了唇,他知道自己言行匪夷所思,她定然困惑不解。
思来想去,他垂下眼,“没什么。”
一时间,场上寂静了下来。
姜予左右思量,只觉有一个可能,便是宁栖迟同理心又犯了,如今在给她台阶下,也未有错怪她的意思。
姜予便笑了笑,对他道:“多谢你照拂,不过我喝醉了有些难缠,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客客气气,规矩守礼。
明明是同往日一般的态度,可宁栖迟想起昨日她将他当成宁悸时的亲昵,他看着她唇角的笑,又想到自己那位堂弟,眼下阴影仿若重了几度。
小侯爷不说话,姜予也拿捏不定他的心思,总之瞧着是不生气的,她也不怎么想揣摩这些,左右解释清楚了就好。
然后她道便表示自己打扰多时,现在便告辞了。
谁知小侯爷居然喊了声,“姜予。”
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姜予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歪了歪头,她目光纯澈的看着他。
宁栖迟被她注视,指尖微紧,他道:“你我还未和离,该守本份。”
静了静,姜予道:“我知道。”
昨夜认错了人,她也并不曾想跟宁悸那样越矩,她酒后确实不知界限,倒让宁栖迟误会了。
可忽然,她又觉得没必要这么解释,明明宁栖迟与姜千珍清醒着也这样亲密不是吗?没有她还要守线的道理。
“我也会如此。”谁知小侯爷却看着她,语气甚至有几分坚毅,“往后都会如此。”
他神色竟有几分真挚。
姜予不懂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坚持,她并不在意他与谁亲近,他们最后都会陌路,只是早晚的问题。
她也不想去懂,只撇开目光,道:“好吧。”
这时从引端着碗上来,递到姜予面前。
面对少女诧异的神色,小侯爷放轻了声音,“醒酒汤。”
姜予很意外,倒没有拂人面子,只是客气的推辞道:“多谢小侯爷的美意,我已经不醉了。眼下府里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处理,便不打扰了。”
她言语间都是要离去的意思。
宁栖迟垂眸,片刻后,道了声好。
姜予与他点首,带着两个婢女离开了帆居,雪中背影渐远,直到从引手中的碗都冷了,才见他们家小侯爷转身回去。
从引心情复杂,望着碗里的汤药,心想小侯爷亲自煮的,倒了也太可惜吧?
姜予穿着新袄去了王家,寻王茵茵一道去看些新年的新物件,给家中各人做彩头。
侯府一房本就繁盛,姜予是真的有的忙的。
王茵茵听了,说是也要来瞧瞧热闹。便一道乘着马车,去了上京人声鼎沸的玄武街,又巧碰见陈家的人,便一同逛了起来。
因为用的是家中公账,姜予买起东西来那是一点都不心疼。
她又买了些金线银线草皮兔毛之类的,说是要做些小物件送于家中小妹。
王茵茵委委屈屈道:“我也是小辈呢。”
姜予忍不住笑,“那我也给你做一个。”
陈清允拉不下脸皮,只看了姜予一眼,又一眼。
“陈姐姐也要?”
陈清允淡定点头,只是大腿都掐红了,“嗯。”
逛得累了,三人便去樾楼坐着小憩片刻。
一边喝着茶,一边听见楼里上下说起闲话,楼里什么人都有,天南海北的说着新奇的事,姜予听得开怀,又转而闲谈起上京里的是非,那熟悉名字出现,姜予差点被口中的糕点噎到。
“让人意料不到的,还得是太子同圣上请旨,正要迎娶姜家三娘入东宫为侧妃那回事吧!”
“这姜三娘,不是与宁小侯爷有段佳话吗?”